“哥哥……哥哥……”熟悉的带着微微的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傅庭白猝然睁开了眼睛,他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天色微明,从半遮半掩的窗帘中泄露出了一丝晨光,傅庭白的呼吸重了几分,他猛地掀了一下被子。

傅庭白透过被子掀开的间隙看了一眼,然后猛地盖上了被子,眼尾染上了一抹微红,过了一会儿,傅庭白从枕头底下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他虽然带着手机,但是平日里没什么需要联系的人,手机一般都是随手扔到宿舍的枕头底下,幸好易城一中的宿舍查的不算特别严,要不然老师随手一找就是一个准。

傅庭白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又怕打扰其他人睡觉,所以用手捂住了泄露出来的灯光,只是从指缝间露出了能模糊看清楚的光亮。

傅庭白轻手轻脚地下床,他只随意地套了一件裤子,上半身光着,借着窗外的微光隐约能看清他后背上深浅不一的伤疤。

傅庭白回头看了一眼明显都还在沉睡的舍友们,一闪身进了卫生间,卫生间的隔音不算太好,隐隐约约能听到脸盆碰到洗手台的声音,还有水龙头流水时的细微水声。

过了一会儿,卫生间里传来了泼水声还有傅庭白一句咬牙切齿的且模糊的一声“艹啊”。

荣启源悄悄地睁开了眼睛,他看了一眼卫生间泄露出来的光,紧接着动作缓慢地、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无奈身下的床板却不怎么配合,发出了“吱呀”的一声轻响。

荣启源顿时不敢再动,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缓了几分,身体僵了一会儿,荣启源听到卫生间再次传出的水声,完成了刚才未完成的转身动作,面向了墙壁的方向。

他的视力向来是极佳的,刚才他恰好一睁眼,恰好看到了傅庭白身后交错的伤疤。

荣启源看着墙壁的方向,忧心忡忡的模样……怪不得从来没见过傅庭白脱掉上衣的样子,那些伤疤……傅庭白他该不会以前混过社会吧?

联想到了傅庭白休学的那两年,荣启源更忧心了,他休学的那两年到底去干什么了?糖糖她那么单纯,肯定是被傅庭白的外表迷惑了,自己该不该给她提个醒呢?

荣启源一心想让唐予奕离傅庭白远一点,完全忘记了那一天去天台找唐予奕时他跟傅庭白说过的话。

那句觉得傅庭白可以帮助唐予奕走出自己的世界的话。

一声轻响过后,傅庭白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他一手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一手拿着手机,还不忘稍微遮掩一下过亮的灯光。

荣启源听到他的声音,明知道他看不到自己,还是心虚的闭上了眼睛,并且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你就装吧傅庭白,要真怕灯光打扰我们你倒是别用手机照着啊,外面这个光又不是看不清楚。

傅庭白压根就没察觉到荣启源已经醒来了,他擦完头发,用毛巾随意地抹了一把沾满水珠的胸口。

脑海里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现了唐予奕巧笑倩兮的模样,甚至唐予奕那天咬吸管的模样就像慢动作镜头一样在脑海中循环播放。

傅庭白对着虚空踹了踹,忍不住磨了磨牙,小声地又骂了一句:“艹。”

艹啊。

控制不住了怎么办?

傅庭白把毛巾随意地往床栏上一搭,等他把被水溅湿的校服裤子换好,穿戴整齐以后,宿舍里的其他人才陆续睡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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