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情》

愉情没有错,要怪就怪这花样年华太刺激。

那你呢,是偷腥的猫还是流浪的狗。

阴雨绵绵的日子,厚重的云一层压着另一层,是个适合睡觉的日子。棉麻色的鸭绒被外露着满是抓痕的手臂,突来的震鸣声惊起酒红色长发的女人,毫不情愿地撑起上半身去摸寻床下的手机。

唔?吵不吵!

被窝里的唐莘愠怒着边往那人怀里靠,便听见上方哑着声说还早。的确还早,况且今天还是周末,她们昨天并没有对今天作出任何计划,半眯眼睛扭头看向她。

恰好,客厅外未关的日光灯照在泛着潮红的皮肤上,昨夜的痕迹还残留着。

手里这盈盈一握的触感,使得唐莘想起小时候捏的水球,只要手指轻抓下,水球就会晃动,挠的唐莘心痒痒,舔着发干的嘴角扬起下巴轻咬那人,惹来一丝嘤咛声。

5月17日,星期日,早8点14分。

关上手机低头接受突闯来的霸道,本想着为吵醒唐莘的美梦而抱歉,看样子还是喂些食会更好些。

顺从地贴紧唐莘发烫的皮肤,唇角微微上扬地叹息着,谁曾想,这竟燃起了唐莘心中那堆未熄的火,一瞬间,那熊熊烈火吞没了唐莘身下的人。

“唐莘,唐莘.....还……”喃喃自语的人绷着肌肉终于说出最后一个字。

早。

唐莘笑着吐掉口中的牙膏沫,还早呢?现在是下午三点。“田祈然,你今天还要出去?”

田祈然没有回头,低着头一直收着脏衣服,仔细地掏着唐莘每件裤兜,自从上次洗衣机洗出钢笔硬币、口香糖、润唇膏和巧克力后,彻底怕了的田祈然再也不让唐莘承包洗衣服这件事。

瞧,这又掏出一盒书钉。

“没课,不出。”田祈然晃了晃手中的书钉盒“就算出去也是买洗衣机。”家里大多数家具都是唐莘添置的,唯独洗衣机,这是她买的第三个了。

嗨,你瞧我这.....

猪脑子。

田祈然在单周上大素描,双周出外写生,周六圈子交流必不可少。

而对比唐莘繁忙的外贸跟单,那田祈然简直就是闲上加闲,握着一杯茶壶吟诗作对,点评一幅画作回味无穷的生活是唐莘至死都要吐槽的。

每天听唐莘念得最多的无非就是:不可多得的周日啊,电话千万别来!邮件千万别来!夜生活的美好才刚体验到!

说到生活,唐莘低下头看看自己的手,因为长期点单而导致手指变的粗糙,和大学比起来,还是现在好。田祈然说的,揉的比以前有感觉。下意识看向正在晾晒衣服的田祈然,以前?那她还记得以前的事情?

都过去十五年了吧。

十五年前,田祈然留的不是马尾,是脏辫。她顶着那八爪鱼式的发型穿上紧致背心、肥大的滑板裤的装束就这么嚣张从唐莘面前走过,还挑衅式的竖起中指,弄的唐莘这个值日生一学期连记田祈然迟到。

报告打的越多,唐莘就越关注田祈然的一举一动,见过她在操场速写的认真,见过她跑完1500米不带喘气的王之蔑视,见过她不爽扫地直踹垃圾桶的骂骂咧咧,更见过她在高考倒计时第一天将头发染成国旗红,直到她听见喊校长老田。

唐莘这才知道为什么田祈然不怕她了!她丫的是校长女儿!整个学生会就没有一个人告诉她田祈然是关系户。

唐莘是个固执的人,观察了这么久,心里那个种子早就发芽缠绕在她心上,只是还未发觉,但是唐莘已经不会再给田祈然记迟到,也不会在学生会怒骂田祈然是不良少女,偶尔会夸田祈然画画好看,甚至在看见田祈然从远处走过来时会不由自主扯动下衣摆,心口扑通扑通地只觉得要讲不出任何话来。

田祈然对她示好的那天,是什么日子来着。唐莘不记得了,只记得田祈然那天是穿着校服,染回黑色的长发如瀑布倾泻而下垂在腰间,来到自己面前说了句,“你哪个班的,真高。”

清亮的嗓音会心一击,直接穿透了唐莘狂跳的心。

三班唐莘。

我知道你是唐莘。

“唐莘!”田祈然喊了一遍又一遍,无可奈何地踮起脚使劲拎到唐莘耳尖,“听到我说什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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