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是农场主的妻子?

她还是个人类。我对她使用了催眠,免得她乱抓乱挠,将她从地板下的夹层中抱了出来。

皮尔斯农场主身份不明,但是明显有被恶魔附身痕迹的儿子声声质控农场主才是恶魔。只剩下这个妻子的身份可以确认,但她现在的状态显然不适合我认真询问。

如果是以前的我,分不清好人坏人的时候,都打一遍就是了,大不了回家挨顿骂。但是现在,我成了独立创业的SOHO,不得不考虑用户的好评问题。克里斯·海辛突然行踪不明,虽然只是很远房的亲戚,但总不能见死不救。

真是麻烦。

“你,快点给我说明情况。”我威胁似的挥了挥匕首,提醒农场主儿子刚刚被灼烧的痛苦。

“一开始,是我会在白天陷入昏睡,但是晚上就会醒来,觉得浑身酸痛。妈妈神色奇怪地说带我去看了城里的医生,医生检查过并没有任何问题。”他自称约翰,一边惊恐地看着我手上的匕首,一边断断续续地回忆:“但是,我并没有自己去过医院的记忆!”

去医院应该是白天,可是约翰会在白天陷入昏睡,那怎么可能去了医院?

但是我并没有打断他,任他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晚上醒来的时候,我经常听到农场里有撕咬东西的声音;我大着胆子出门去看,却看到家里养的动物们在被一个、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啃食!”他的表情逐渐惊恐,应该是想到了那个捕食者的样子。

我对他表示肯定:“我也觉得家畜的死和食尸鬼有关。但你是怎么遇到食尸鬼又平安无事地回来的?”约翰虽然是个健壮的农场小伙,但他终究只是普通人类,没有理由遇到食尸鬼还能不缺胳膊少腿的回来的。难道是和他身上的深渊气息有关?

约翰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当时吓得完全不敢动,然后才想明白应该赶紧回头跑,那些东西也并没有追过来。”

“但是我回来的时候,看见我爸眼里闪着凶狠的红光!比之前在农场里遇到的那个什么鬼还要可怕许多倍!”

“还有一次我半夜醒来,看见我爸死死地盯着我看,鼻子都快要碰到我的鼻子了,我当时吓得后背一阵阵冒冷汗。”

“我把这些怪异的事情告诉了我妈,但是我妈说我爸在白天的表现和往常没什么两样。但我们合计了一下,还是让她先在夜晚偷偷离开农场避免会遇到危险,我再留下来观察观察情况。”

“可是大概是一周之前的一个晚上,我那种浑身无力的情况更加严重了,然后我看到我爸正在把地板撬起,放了一个长头发的人形进入了夹层——那好像是妈妈!他恶狠狠地回头,把根本无力抵抗的我绑到床上,用胶带封口,又锁上了门,然后,然后就一直遇到了你!”他说的泪眼模糊,“我天天都能听到我妈妈在地板下面用指甲刮擦的声音,如果你再不来,我可能真的要疯掉。”

“我驱逐你,罪秽的灵魂,停止侵害这个人类。”听他说完后,我盯着约翰的眼睛,用力而清晰地吐出一个个拉丁单词。

白天失去意识,夜晚恢复人类神志。身上覆盖深渊气息、能被铭文灼伤,但是却并非恶魔之身。现在是晚上。

区区恶灵,玩的附身把戏。

这种恶魔的名字是什么来着……我一边按住即使手脚被绑住,听到我的驱魔咒语后还是拼命挣扎的约翰,一边在脑海中搜寻这种恶魔的名字。当年还被人们记载成故事,说什么,女巫让新郎骑士决定是白天做美女晚上做巫婆、还是白天做巫婆晚上做美女,但是骑士说让女巫自己决定的那个故事,后来被当做要尊重女性的自由广为流传。然而其实这个故事最初是由于这种白天附身人类成为恶魔,晚上让人类恢复神智的恶灵才出现的。

由于白天被恶魔占据了身体,所以约翰才会没有白日里的记忆;而他身上附身的印记没有消除,所以才会受到来自铭文的伤害。

恶魔的名字……就是那个骑士的名字,他叫什么来着……

“恶魔加温!”我想起来了!是叫加温!于是我坚定了语气。可是于此同时,身后几乎有个声音几乎同时和我念起这段驱魔咒:“来自深渊的入侵者,停止侵害这个人类!”

一双苍白而指节分明的手帮着我一起按住了疯狂抽搐的约翰,竟然是弗拉德。

“你松手……”他把膝盖顶上约翰的胸口,对我道,“继续你该做的……”

虽然很好奇这家伙为什么会知道从圣经中改编提炼出的驱魔咒,但眼前尽快驱魔更加要紧。我胸前划过十字,拽下脖子上挂的银质十字架,用拇指将十字架顶到约翰的眉心,将刚才的咒语反复念诵,每一遍都加重“恶魔加温”的发音。

约翰的抽搐和挣扎更加剧烈,眼白逐渐被黑色占据,原本涨的通红的脸也爬满了黑色的细线,牙齿把嘴唇咬得出血。

“……我召唤我神圣的父,让恶魔胆寒的名字;恶魔加温,我驱逐你——”随着我念诵速度的加快,约翰的七窍开始升腾出黑色的雾气,逐渐在他身体上空显出形状;那些布满眼睛的黑色污秽和爬上脸庞的黑色藤蔓也逐渐被吸附到我按在他眉心的十字架下。

一声凄厉的嚎叫,所有黑色的气息完全从约翰身体中脱离,禁锢在他身体上方。

“权柄、荣耀,都归于父。”我背完结语,抽出仪式短剑,把已经实体化的黑影拦腰斩断。

即使再弱的恶灵,也会对普通人类造成极大的伤害。因此对于驱魔的行为,家里要求不论恶灵实力大小,一律都要进行郑重而完整的仪式。

可是这一只加温,似乎也过于虚弱了。难道之前那个神父除的灵就是这一只?

似乎还是有一些疑团没有解开。我一边帮着弗拉德解开绑住约翰手脚的绳子,一边试图缕清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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