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渭水平复了情绪之后,苏怀瑾想起她还有个事忘问他了,便开口道:“不知李大人可认识一个名叫刘子于的人?”

李渭水点点头“认识的,他很有才华。可惜......”

“那他的死,可与你们有关?”

李渭水摇摇头“他的死真的只是个意外。”

苏怀瑾点头,唤来乌鹰,让他将李渭水带下去。

李渭水由乌雕带着,起身往外走去。

待二人离开后,苏怀瑾也跟着走出了房门。门外的天,被夕阳洒满了金色,院子里的流苏花也还开的正好,这本是个宁静而美好的下午。苏怀瑾伸出手,挡在眼前,遮住了太阳的余晖,后又将手指慢慢分开,残存的日光透过指缝照了进来。苏怀瑾将手放下,背到了身后,太阳已经西沉,可不知这残留的余晖还能不能给人带来温暖。

苏怀瑾将李渭水囚禁在她院里的空房中,并命令身边之人,绝不可将此事外传,若是有人问起,则宣称是李大人病了,需要静养。此事牵连太多,苏怀瑾需要先请示圣上再做决断。

宫里,昭帝丰仪的书案前摆着两个信封,左边的信封是苏怀瑾送过来的,右边的信封则是她的姑姑苏茵送过来的。他已经都拆开来看过了。这两封信左边的令他愤怒,右边的,令他寒心。他静坐了许久,起身,吩咐沐蔼道:“摆驾朝阳宫。”

“是。”

朝阳宫里住着的是昭帝丰仪最宠爱的妃子——淑妃。淑妃自十六岁入宫起,就深受皇上宠爱。她十八岁产子时,圣上龙颜大悦,赐朝阳宫,封淑妃,其子取名为丰衍,是皇上最疼爱的小儿子。

丰仪来到朝阳宫外,不让侍婢通传,径自去了淑妃的小佛堂。

淑妃自六年前大病一场后,就多了个礼佛的习惯。每日的未时到申时之间,她都要独自一个人来佛堂待一会,或是诵经或是抄袭经文。

丰仪来到了小佛堂的门口,命所有人都在外面守着,没有他的命令,不得入内。他推门进去,挑起幡帘,寻着那诵经之声往里走去。

丰仪走到了佛堂深处,看见了那个跪坐在蒲团上低眉诵经的女人,他来到她的面前,打量着她。她才三十岁,岁月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她还是那么秀丽端庄,面容亦如初见时温婉。

淑妃感觉到了来人的目光,她缓缓睁开眼睛,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微笑着道:“原是皇上来了,怎不让人来通报一声。”

丰仪看着她那双莹莹如水般的双目,没有说话。其实他最爱的便是她的这双眼睛,纯净的仿佛是山间泉眼中刚溢出的清泉,漂亮又清澈。只是他枉看了十多年,竟未发现她对他的一颦一笑、一喜一嗔全都未达过眼底、未至过心间。

淑妃见丰仪不说话,还一直用他那饱含威仪的双目看着她。她察觉不对,便站起身来,走至丰仪面前,屈膝微微行礼:“臣妾不知皇上来了,未出去接驾,还请皇上恕罪。”

往常只要她这样丰仪都会用手将她扶起,可今日他却动也未动。

丰仪又盯着淑妃看了会儿,说了句,平身吧,便绕过淑妃,在她佛堂的桌案前盘膝坐了下来。他随手拿起她抄完的一本经书,翻开,上面字迹娟秀,书写的也甚是用心。

淑妃未转过身,还是那样面朝佛像站着。

丰仪合上了经册,将经册放置一旁,抬起头看着淑妃:“朕前些日为卫辉水患的事烦心,总恐只有李游水这一个治水能人怕是不够用,便差人多番打听寻找,想再找出个能人来。工部尚书听朕要找人,便与朕提起了一个叫刘子于的人,说那人治水也很有一套,可惜却去的早,若是还在世定是能替朕分忧解难。”

淑妃听到这个名字,身体一僵。

丰仪接着往下说:“朕对此人有些好奇,就差人去查了查。没想到他的父亲生前竟也是在礼部当值,更巧的是他家的府宅与爱妃父亲家的府宅相邻。”丰仪说到这顿了一下,笑笑,“家宅离得如此之近,想必爱妃应是认识此人的,不知爱妃对此人可还有印象?”

淑妃原本还有些僵的身体此时已经放松下来了,她走至佛案前,将香炉中的灰都倒了出来,取出了那被藏在烟灰下的锦囊。她看着那个锦囊,就像是看着她的爱人一样,眼里浸满柔情:“皇上是都知道了吗?今日特意来找臣妾也是为了此事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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