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身份让慕青衣傻了眼。
以孤女的身份在日月活了十几年,某忽然有个人跳出来,告诉她,你本该姓慕容。
确定自己姓了慕容,以慕容的姓活了那么几年,又有人跳出来告诉她,你其实不是中原人。
慕青衣真怕眼前的大汗瞎了眼睛。
可阿古思大汗的嘴角扬起,笑得十分自信。
“我们部落的子民,生来就会遗传一种狼牙胎记,后脖子处,背上,或者是在肩上,或者其他地方。而你的胎记,就在你的后脖子,方才为你梳头的侍女已清楚地看到。”阿古思大汗完后抬起手臂掀开他的狼牙图腾给慕青衣瞧。
慕青衣对于这个狼牙图腾不陌生了。是一样的胎记,阿古思大汗没有胡。
因为对慕青衣“你脖子上有狼牙胎记”的人,慕容家的侍女也对她过。慕青衣也好奇那个胎记。
她会对着镜子时常去打量这个胎记,问过母亲,那时母亲哄骗过这样一句话:“要藏好这个东西,被人看到,你就不美了!”
结果,吓得慕青衣再也不跟别人这件事情了,那个狼牙图记被一束长厚的青丝完美遮住。
“青衣,你该唤我一声父汗!”阿古思大汗的眼睛中有泪。
此时的慕青衣不得不相信,他的是对的。
可她却对这个父亲唤不出口,抬起脚步不知该走或是该留。
为中原卖命,为中原皇朝卖命的慕青衣就想找个没有饶地方安静一下,好捋捋自己的思绪。
祈贞在一旁喊道:“公主,你早该知道,中原人夺了我们的王朝,我们与他们誓言为敌,你可还是要回去?”
慕青衣如听暴雷。她以为只有自己有这个为难的想法,原来阿古思早就知道。
慕青衣又明白了,其实晏庄也是早知道,难怪那一次为了救太子,慕青衣杀了几个鞑靼人,晏庄曾问过异样的话。原来晏庄早就知道慕青衣杀的是自己的族人!
一切的一切,就得通了。为何当初太子慕青衣的眉眼有异域风情的美,是因为太子不缺乏与外邦人接触,所以,他看到了苏诠他们看不到的。
慕青衣这才意识到,晏姜对她最残酷的一件事情,莫过于当初在慕容府中救了她,将她训练为杀手,为当今王朝效忠!难怪他要控制她的记忆,如果不是走了一遭梁乡茶坊,恐怕这一生将永远都不明往事真相。慕青衣会一辈子以为自己真是慕容绿落无疑。
现在已演变成两个国家的对立,慕青衣以日月宫主宫的身份夹在中间。
不是以慕青衣这个身份,而是以日月宫的主宫身份。
祁贞看见慕青衣不回答,又问了一次:“公主,你真的回到中原,与你的父亲对立吗?”
慕青衣不知该如何回答祈贞,阿古思大汗微微翘首,在等待她的回答。
不管了,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吧。慕青衣没有时间消化这么多,逃避是下意识的保护动作。
她慢步出去,无言。
她坐在土埂上遥望眼前无穷无尽的草原,瞧着活泼开朗的牧牛少女,她们对蓝草原展示着自己随性洒脱的性子,在草原相逐玩耍。时而策马,时而高歌,又低头看牛羊吃草,嘴里还可以咬着一根青草。
这是跟日月宫完全相反的生活。
慕青衣羡慕了,这原本也是她的生活,像使一样的生活。偏偏命运一差错,她就活成了恶魔的样子。
“哎,你过来陪我们一起玩啊!”草原里的女子热情地向慕青衣招手。
人家的是藏语,慕青衣不知道她在什么,只觉得她的藏语可好听啦,像唱歌一样的好听,不自主愣在原地看着那个女孩。
因为慕青衣不出来这么好听的歌。
那个女孩跑过来,身上的坠饰跟着她的跑一晃一晃的响,像清泉打在石头上,唱着歌奔向远方。
她跑到慕青衣面前:“我你呢,怎么不回答我呢?”
慕青衣摇摇头,表示听不懂她们的藏语。
谁知她流利地用中原话邀请了一遍,身边又跟来几个人凑热闹,有客人从远方来,谁都很热情嘛!
慕青衣原本只想静静看着,她们却来邀自己,慕青衣瞬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慕青衣不好拒绝,便跟着她一起走去。
走进草原中心,她问:“我叫阿敏那,你叫什么名字呢?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不跟大家玩呢?”
慕青衣微微笑:“我叫慕青衣。”
“慕青衣?慕青衣!中原的名字就是好听又好记!你会骑马嘛?要不要和我们一块赛马!”阿敏那着牵了一头骏马给慕青衣。
骏马的毛是漂亮的棕红色,慕青衣轻轻抚摸,好像手伸进了一堆棉花里似的柔软。马温顺良和,也不认生,要来舔慕青衣的手掌,表示亲近。
“我会骑,但是不比你们厉害。”慕青衣回答。
阿敏那的英姿一翻跨,轻松上了马背,笑着催慕青衣道:“那就来吧,尊敬的远方客人。”
慕青衣翻背,骏马扬蹄长嘶待发。
身边渐渐多了骑着马奔驰的女子,一个个在马背上英姿飒爽,迎风矫健,策马而去。
慕青衣不甘示弱,长鞭一挥疾驰向前,香草味的风呼呼从耳边过去,这是她第一次骏驰在这样无望边际的草原。
大家的欢笑融成一片,比赛结束的时候,慕青衣是倒数第一名,而勇敢的阿敏那是第一名。
慕青衣回到蒙古包里,阿古思大汗已在里面等候多时,慕青衣见了他,下意识脱口:“大汗…”
阿古思大汗也不介意,笑咪咪拉着慕青衣坐下,瞧她凌乱的头发,出过汗的脸颊,笑道:“刚刚和阿敏那她们玩得开不开心?”
慕青衣随便点了个头。
阿古思大汗从旁边的食盒一一端出吃食道:“上次你来得匆忙,没能尝草原上的美味,现在特地为你做些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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