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们的气息急乱,个个恨不能最先挤到她面前。
一时间,沐惜锦只觉得自己置身密不透风的女人屋里。
“沐小姐,我的孩子也病了,请给我药吧。”
“我也要,我女儿难受几日了。”
“我儿子也是,原来是传染了。沐小姐,行行好,帮帮我的孩子。”
“……”
一时间,人声沸腾,聒噪耳鼓。
沐惜锦双手捂耳,大声叫:“各位莫吵,吓着孩子了。”
妇人们羞赧住口。
沐惜锦放下手,笑语盈盈:“嫂子们,我一会儿让丫环再送些青黛来,莫急,先让人去备些柴胡葛根熬汤,内饮外敷,孩子们很快便好了。”
薛同急忙道:“柴胡葛根楼大夫那里有,我马上让人去取,杨梅,先将青黛给大家一人发两枚应应急。”
杨梅连忙应了,留了几枚给儿子敷面,其余的青黛分了干干净净。
众人纷纷散去。
正好薛同的儿子薛梧领着楼大夫进门,楼大夫年约三十,一袭粗麻黑衣,瘦削俊朗,眼神清亮。
薛同迎上前:“楼大夫,冉儿抽风止住了。”
楼大夫讶然:“止住了?”
“多亏了沐小姐!”薛同对着沐惜锦深深一礼,“薛某多谢沐小姐,不然冉儿小命休矣!”
沐惜锦嫣然一笑:“不过赶巧罢了!我不懂医术,府里弟妹侄儿侄女多,见过他们发病,都是如此医好的。方子也是现成的,费不着我什么事。”
薛同感激道:“哪里不费小姐心力?据我所知,青黛不易得,上好的青黛除了进贡宫中,余下也是贵人们用,次些的也轮不到乡野妇人。”
“小姐也大约倾尽了所有,薛某无以为报。”
“薛大叔不必客气,我既来此养病,便当自己是柳河村人,正不知如何与大家亲近,赶巧儿有了。薛大叔唤我惜锦才好。”
那边楼大夫仔细看了薛冉,又听了杨梅的叙述,看了青黛的模样,心里激动不已。
正好听到她的话音,转身对着沐惜锦恭敬道:“惜锦姑娘,我曾经也听过青黛能治痄腮,有幸见过最好的,却不及姑娘的一半,想必这是姑娘家传的。”
世家之所以代代承袭,总有其流传的宝贝。
沐侯府也传了两代,好东西不会少的。
楼大夫知道有些唐突,然而愁眉不展的他不得不问。
沐惜锦暗忖,好的大夫果然与众不同,闻味知药性,委实有几分本事。
她微笑点头:“不错,我外太祖父是神医,留下不少医书药方。我自幼熟悉草木习性,在青黛里另外添了几样花草汁,画出的眉格外清丽,对于痄腮,效果极好。”
“如今痄腮恣意传染,到处是悲声苦泪,身为大夫,我深恨自己无能为力。惜锦姑娘,你能亲手制作青黛吗?”楼大夫的声线里带了忐忑,无奈啊,青黛太难得了。
沐惜锦沉吟片刻,清越道:“倒是会,不知村里有否蓝草?可有染坊设备?”
“有有!”薛同早听出了重要信息,急切道,“村里荒地上到处是蓼蓝,大家平时也采了些卖到镇上染坊,给的价钱极低,都嫌弃我们的蓼蓝叶子小,染坊如今都不肯收了。”
是小叶蓼蓝吗?
沐惜锦心中一喜,小叶蓼蓝,才是蓝中更好的品种,制取的青黛颜色是优美雅致的蓝,画眉清绝。
而得到的蓝靛染出的布匹色泽也艳丽几分。
见她有了兴致,薛同方放下心来:“至于染坊,从前有一家从事染业的,致富后,一家搬到了省城,宅子空了几年,里面东西也齐备。”
“既如此,我前去瞧瞧。薛大叔请带路。”
薛同欢喜应了,心里突然生出一点亮光来,或许沐姑娘的到来能改变破旧的村貌吧?
楼大夫也不急着回去,让薛梧自己去他家取柴胡和葛根,喜滋滋跟着一起去了荒地。
荒地面积广,约有两百亩。
一眼望去,地里的植物宛若绿浪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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