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望着二人自顾自离去的背影,自己既然被这般轻飘飘地忽略过去,心中越发不爽。她高于欣,堂堂尚书之独女,竟然被人扇了巴掌,还被对方直接忽视扬长而去,她怎会甘心。
于是,她欲追上前去,却突然被身边的一位丫鬟拦住。
“姑娘,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从未有人对我这般无礼,我今绝不放过她,七香,放手!”高于欣一脸愤懑地呵斥着叫七香的丫鬟。
“姑娘,你没认出来吗,刚才那两位是长明郡主和光王啊!”七香焦急地拦住自家姐,一开始她只觉得面前的一男一女很是熟悉,刚才她才突然想起,那不是当今的光王和长明郡主吗。
高于欣被丫鬟这么一,她突然止了声,停止了挣扎向前的身子。
她怔愣地转头看向七香,不甘心地再问了一遍:“七香,此话当真,你怎会识得他们?”
七香见自家姑娘不再冲动,便放开了手,恭敬地退后了两步:“姑娘不记得了吗,上次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上,奴婢可是陪着姑娘一同去的,在席上便有长明郡主与光王在啊。”
经七香这么一提醒,高于欣才恍然想起,难怪她刚才会觉得面前的那位女子眼熟。是了,拥有慈样貌与气势的除了长明郡主,还会是谁呢。
高于欣突然间就泄了气,她本想以自己尚书之女的身份来压她,狠狠教训她一顿。却不想对方却是众星捧月的长明郡主。
况且今日她身边还站着当今备受皇上恩宠,权势巨大的二皇子全程目睹二饶争执。
这下,她算是惹到不该惹的主儿了。
可即使是这样,她心中依然气堵,毕竟这巴掌是真切扇在自己脸上的,她不甘心。
这一巴掌,她且先记在心里。权势身份这种东西向来最难把控,谁又能保证谁可以一直长青不倒呢。
在外面逛了一,江渊身子刚恢复,所以也有些疲惫了。于是,江裴安便走着送江渊回府。
“今日谢谢你陪我闲逛,我很开心。”江渊侧头对着江裴安道。
“嗯。”江裴安不冷不热地回应着。
江渊微垂着头撇了撇嘴,这个人啊,从便是这般冷淡的性子。
此时路上行人减少,今晚月色正浓,一路上倾洒着一地的月光。
江渊抬头望着头顶的皎月,不由地发出感叹:“真好看。”
“不把它摘下来了?”江裴安漫不经心地淡淡开口。
江渊转过头望着他,看着那张常年阴冷的面孔,此刻却在他脸上寻到一丝温度。所以,江裴安是真的什么都记得。
“不用了,因为月亮已经被你摘下来了。”江渊伸手指了指头顶那枚月牙金钗,对着江裴安眉眼带笑。
这么美好的月亮就应该挂在上,好让所有人欣赏,而她也早已有了属于自己的月亮。
江裴安抬眼瞅了一眼江渊头顶那枚月牙金钗,又越过她的头顶望了一眼上的月亮,然后偏头看向身侧的她。
此时她的侧脸镀着一层微亮的月光,晚风轻拂过她鬓边的缕缕青丝,与她的轻盈的衣裙,就像月下海棠花开,明艳而恬静。她的眼眸中好似带着满繁星,发出点点星光。
而她头顶发髻上那枚月牙金钗此时也正发着耀眼的银光,将她衬得幻如水中月影,就好似怎么也抓不住一般。
江裴安看着身侧这位带着无尽光华的少女,突然有瞬时的恍神。
长明长明,春归花不落,风静月长明。
世人皆长明郡主貌似仙,但江裴安总是对此不以为意,他年少时便知她长大后就该长成此番模样。
只是今日仔细品来,她依然还是比他预想里还要美得更甚。
“以后不要再将自己置于狼狈又可怜的境地。”
江裴安突然想起几月前他在山中寻得她时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她满身是血地倒在河边。还有今日上午遇见她时,她在人群外的路边那副孤独无助的神情,这些种种,皆使他看得心中一刺。
他印象里的长明,应该是无忧无虑,跳脱而活泼的,也应是刚才与人争执时那种张扬自信的。
之骄女,本应如此。
江渊听着江裴安突如其来的话语,有着片刻的怔愣,当她意识到江裴安话中的意思时,心里却突然一酸。
无论她怎般怕他惧他,他们之间隔着怎般心照不宣的疏离,但自己所有脆弱的,狼狈的样子,却总能放心地在他面前展现。
“进去吧。”不知不觉二人已走到了武安侯府门外,江裴安冷淡地开口打断江渊的思绪。
江渊听话地点零头,向着府门走去,当她走了几步欲转身向身后的江裴安什么时,却发现他已转身离去,消失在黑暗里。
江渊叹了口气,只好作罢,便径直进了府里。
后半夜,江裴安坐在自己书房里的桌前,低头凝神注着手中的这支普通的榆木发簪。刚才冯喜伺候他梳洗时,发现自己头顶的的发簪换了。
江裴安这才想起江渊为他插上这支发簪后还没有替他取下来,自己一时倒也忘了,便戴着这支发簪陪江渊闲逛了一夜。
江裴安不由地一声轻笑,他将手中的发簪放到了桌旁,开始拾起桌上的公文看了起来。
自己突发奇想陪江渊玩了一,这搁置了一的公务只能通宵处理了。
人啊,总该回到自己的世界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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