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微是乖孩子,会害怕;但是寒微当初真是太傻了,他什么都不怕。

梅宴面无表情地回握着徒弟冰凉的小手,把他往身后拨了拨。

“玄枭,我不想跟你辩。我只是跟你说,现在的我,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抬头看着玄枭,心态恢复了坚定,就像风中的草,弯而不折。

“我可以力所能及地帮你,但是到此为止吧!玄凌真的以为我在勾引你,不能总是惹他……”

玄枭阴沉地打断她的话:“他再找你的麻烦,我就把他杀了祭剑。”

梅宴无法理解地看着他,“玄凌找我麻烦也是为了你,他把你当亲兄弟,你连这话都说得出来?”

“他把我当什么,与我何干?”

“玄枭,就算你是全真弟子,也不能这般无情无义!”

“天道本就无情,是你太过执迷,才不能以身证道。”

“以身证道?”梅宴觉得这人真是难以理喻,“既然如此,多说无益。”

她把灵石袋子丢在座位上,背着手,御剑而起。

“走吧,让我看看,你这些年又长进了多少!”

玄枭的心情大好,“老地方,老规矩?”

终于把这俩人惬意美好的一顿饭给搅黄了,他现在无比舒心。

“老规矩。”梅宴牵着沈鱼一马当先,她这顿饭吃得很不痛快,现在她是真的很想揍人!

……

老地方是一片光秃秃的山头,有着和这附近其他地方画风迥异的寸草不生——山头上纵横交错的沟壑明显是高阶修士留下的战斗痕迹,让人看了赫然心惊。

中间一大片平地,平整得仿佛被切割过,昭示这这里曾经发生过怎样的恶战!

玄枭落在平地上,也颇有感慨:“诛风和兰亭都是神剑,随便就能移山平海。现在的你,真的没有问题吗?”

剑修失去了佩剑,无疑是最惨痛的损失,玄枭这样说,也是存了一些让招的心思。

梅宴却不以为然,肃然道:“对付你足够了。”

她拿出一把未出鞘的剑,来时驾乘的飞剑也在身后静静漂浮。对于废灵根剑修来说,双剑打法是很基本的套路。

一把飞剑用于辅助身法走位,另一把握在手里——所有的飞剑都可以用剑诀驾驭,但是最稳定、最有杀伤力的方式,永远是握在手里使出的剑术。

沈鱼经常看见梅宴修炼飞剑的剑诀,但是很少见她认真地拔剑!

他眼中的师父,手里拿着的不是松子就是橘子,要么就是各种其他的小零食,不管是手还是嘴巴都闲不住。

这会儿梅宴难得认真起来,他也躲开了好远,用灵气护体,同时放出灵力感知,关注着二人的战场。

梅宴那只骨节纤细的手,稳当地握上了剑柄。细细的薄茧正好覆盖在剑柄的花纹上,契合得就像她身上生出的肢体。

随着这个动作,梅宴也开始变了。出乎意料的,认真起来的梅宴,不像沈鱼想象中那样锋芒毕露,而是有些落魄,略带沧桑。

她身上蔓延出一股悲凉之意,如落花葬在泥潭,荡起一圈粘稠如实质的涟漪,缓缓地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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