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庄禹情知她着气了,登时起身近她身旁,伸出手指便戳了戳她的厚衣臂膀。“沁姝姑娘不是气恼了吧?我不过打趣而已,想来沁姝姑娘貌赛西施,倾国倾城,若非刻意这般掩饰,平日里都难藏你世间无双的绝色。为今面容似乞儿,可袅娜的身姿仍然一瞧便知是女子家家的呀!”

“哼!你说我像乞儿就罢了,何必非得说我鬼模鬼样?怎的,我像是个女鬼吗?”回面便是一顿诘斥,也不当他是庄寨主,大英雄了。

“嘿嘿!就算是女鬼也是最美的女鬼,连那仙女与你相比也会自叹不如的。”他极力嘴巴甜如饴蜜讨好她,双眸侧瞧她。

哪有女子不爱被夸俏的,庄大哥的话说出仿若金玉佳话令她受用。“随我左右可以,不过庄大哥同我一道出门千万别干预我的行止,我想去哪儿庄大哥记得别倒时啰啰嗦嗦不允准。那般,我…我就再不理会你了。”

原来沁姝真动了脾性可比兰儿还难对付呢!这丫头比之兰儿多了几分爽利,也没那些个羞羞答答过份的。

即便如此,庄禹若想对她动了心思,估摸着紧要事务她也就不会轻易放得开了。庄禹明白与沁姝周旋无非权宜之计,他对她满心期待,就等大事办成,他定会对她袒露一切心机,若她能谅解他,庄禹便会求娶她为妻,痛爱她一世永久;若她不肯谅解他,那般他愿死在她的手中赎罪。

近在眼前能做的当属令她心下欢喜,起码多了几分真诚,日后或许她能对他错手杀死她的两位哥哥给予谅解也不一定呢!如此想来,庄禹也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进城内,只在郊野,素雪皑皑,淡沲高远,急需疏解于旷野之间。集天地之灵秀,她也好走走停停,享温阳朔风之调和,观寥寥行人之过往。

庄禹刻意携她来此人烟稀少之地,为的便是防备人多眼杂,若是她一个不小心宣露了,日后便会烦琐不断。

穿过田陌,驰目远望那儿有几间茅屋,必是村人居所。她拊掌噙笑,莲步跨迈,竟不听劝止骋鹜就去。

庄禹大惊,连忙奋步追撵。“沁姝,别乱跑,等我一道。”

兀地她又停步,俯身蹲下,双手竟然掬起一只通体雪白的伏兔。举在面前,她含笑细看。

待庄禹撵上,这乞儿的男子装扮根本无法掩饰她女子的娇柔体态,哪怕是蹲下的姿态也柔柔弱弱。而况,抹了灶膛黑灰的面上噙笑,更是女子家的模样必显。一拍阔额,庄禹无可奈何地瞧着还蹲下的沁姝。“小姑奶奶,你可别乱跑啊!就此停下,前面村人之地,你也就别去了。”

“因何?”她反倒蹙起秀眉,不悦地起身。伏兔纳在怀中,素手抚向雪白的绒毛。

“说好防备宣露,若你被人瞧去难免触险。听庄大哥的话,我们这就回去吧!”他眸光惶惶,仿佛这儿都危机重重。

噗嗤一笑,哪还有半点男子易容后的掩饰,分明女儿家的举止藏也藏不住啊!“庄大哥为今怎的如斯胆小怕事,您可是龙山下来的英雄,且还是英雄的头领呢!我与你说好五十步之遥,你却相悖彼此约法,该怎样计较呢?”

“你还打算与我计较?”庄禹不悦,可也不便诘责她。

“那是自然,庄大哥英雄人物,说好怎会出尔反尔?说离我五十步之遥必定得守矩。”言罢她偏生侧身便要朝村人那处迈步。“我只是去瞧瞧热闹,没甚可瞧的便立时离开,庄大哥尽管放心就好。”

抬眸骋看,那几间茅屋倒有几分相似坝沿村的茅舍,估摸着她想去看看有甚不同而已。算了,与女子家计较什么?怕是她真个善说会道的,他还能说的过她吗?

双手后负,健阔雄壮的男子撇嘴吸鼻的无可奈何。

既然不打算听使唤,沁姝也无需忌讳那许多,直到她真个赶去茅屋那处。三三两两村人,闲话的、各作各业的。乞儿男子的衣装在身,面上黑不溜秋,她怀中还抱着个雪兔,这般模样不男不女她自以为旁人不知,岂料人家可都瞧出来了。

怕是真将她当成乞儿,一佝偻的老婆婆从袖中取出一文钱递给庾沁姝。“拿去吧!”

慈蔼和善,这老人家递钱的时候都是面上浅笑着的。沁姝接过,眨了眨琼眸。“多谢老妈妈!”

面无惊澜,老妈妈颌首,转身,做自个的事去了。

回首,她是瞧见庄禹再次相悖彼此的约法,他离她不会超过十步距离。“庄大哥,你瞧见了,还是农人朴实,见着我这般的可怜人都会伸出援手。”

他对她的话当然是赞同的,否则他焉能打家劫舍为穷苦的庶人疏散钱银呢?

眸光左右四方查看,这儿不过几户人家,颓败的村子,人烟稀少。庄禹瞧见一褐衣妇人端着簸箕,上前便微微一笑,抱拳施礼相问。“敢问这位大嫂,这村子为何这般人烟稀少啊?我们瞧着就几户人家呀!”

那妇人眸光闪烁,打量着面前的锦衣着身的健壮男子,又侧看了一眼便能瞧出是女扮男装的沁姝而后她才略作思忖道:“我…我们这儿的人都离开了。留下的也就这么几户都是没处落脚,是故,只能在此受苦受难。”

“哦?”庄禹不解,又因问。“受苦受难?这儿良田沃野,不该没收成啊?”

摇摇头,那妇人老眸再打量一番,估摸着这男子并非歹人,毕竟雄伟高大的模样,且谦和有礼。如此,叹息一声她便再道:“不瞒尊客,我们这村子本来也有几十户人家在此安居乐业,孰料去年来了一帮十几歹人闯入村子打家劫舍,从此吓得许多户人家都迁徂、匿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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