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和一笑,庄禹便如她所愿,二人步伐疾迈,也算暗中较量轻功的优劣。好赖也是鼎鼎大名的庄寨主,他的轻功果真超越庾沁姝,恁凭她如何急赶追撵都与他相距越来越远了。

回来茅屋,庄禹交待杨展几句他便匆匆离开。

沁姝琼眸望去他的阔厚背影,芳心不知他因何面上不悦,临行前也不同她招呼一声就走了。

“庾姑娘,啊!…庾头领,嘿嘿!恭喜恭喜!”杨展突兀在旁说话。

她一惊,回面,心儿便明了他因何这般说话。“呵呵!杨大哥别拿我取笑,沁姝这么做只是个幌子,等庄大哥何时不再对那些灾民防备了,这群灾民还得听命庄大哥的安排。”

晷刻,杨展复回往时的肃然,面上只留下淡淡一丝浅笑道:“庄大哥出去应酬,你的晚膳也不能耽搁了,坐下,我这就去端来餐食,你用下就去歇息吧!”

瞧了眼沁姝手中的雪兔,杨展端来餐食后不忘带来几片干菜叶。“菜叶鲜嫩,叶片之上的水渍已被我擦干,庾头领尽管放心喂雪兔吃下。”

这杨展倒也懂得雪兔不能吃有水渍的菜叶,若然便会滑肠,可能因此会要了雪兔的小命。

不免,沁姝对这般细微的男子心下越发赞许,琼眸扫了扫杨展,赤唇微启。“杨大哥心宽仁厚,倒是居家好男子。”她突兀想到。“啊!杨大哥这般年岁也该成婚生子了吧?怎不见嫂夫人来此过?”

不想,杨展摇摇头,面色多了凝重。“八年前,父母之命娶了同村一位姑娘,怎晓得她才嫁到我家便恶疾缠身,一年不到便亡故了,更别提子嗣一说。”

他杨展还有这些不幸过往,说来也令人叹息!如此的好男子就这般追随庄大哥劫富济贫,忠心耿耿,不计个人得失令人钦佩。

虽说杨展大哥二十有四,年岁不小了,但比起庄禹大哥呢?庄大哥可是二十有六的年岁,更加应该成家立业了呀!周兰儿亡故,庄大哥岂不是孤家寡人了。无妻无儿,长此劫富济贫,日后庄家也没个后人他庄禹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

想想而已,毕竟自个不是周兰儿,不可能替庄禹大哥他庄家绵延子嗣,而况她对庄大哥心下只有敬仰而非爱慕。即使知晓他对她的眸光之中恐有了几分觊觎,她断定自个不会与他还能生成情愫来的。

用完晚膳,雪兔带去她的闺房,屋内一隅安顿雪兔之后她便安然上了床榻。今日得以外出,还宣露了真本事,也令庄大哥大惊失色,想来都心下得意,赤唇抿上悠然一笑。

…….

缘来酒肆,一锦衣男子伫立门前,壮阔而雄健的庄禹眸光四扫,打量着往来之人,他不仅在此等候段虎兄弟,还得小心查探行人的任何不妥。若有人认得他,他必定小心应付才好。自个乃是贼人头领,不加以防备遭官府缉拿下狱,那一众兄弟如何存活?

寒气侵身倒无惧,段虎兄弟再不来才令人躁急。紊步蹴踏,跺来跺去。唉声叹气,越发急不可耐了。

毕竟,此刻近至亥时了呀!庄禹腹中空荡荡,饥雷咕咕作响。再则他忧心段虎兄弟莫非遭遇不测令人心下难安。

繁华之地,食客源源,来来去去,缘来酒肆这儿人来人往。小二瞧见锦衣尊客在门前久久逗留一个多时辰了,遂连忙上前劝说天寒地冻,不若楼上去坐下来慢慢等也好,庄禹才肯上了楼、入了雅间。

当口,只见一人上了楼来,不是别人,他正是段虎兄弟。

始一见秦龙,段虎立时抱拳。“秦兄,愚弟来迟了。”

回神,庄禹面上噙笑,上前,双手扶住段虎的臂膀。“贤弟来了就好,快快来坐下说话。”

也顾不得方才隔邻谈论范家灭门一案的是非琐言。面前俊雅、武艺非同的男子到来令庄禹喜出望外。

但坐定,段虎登时便言及迟来的缘由。眉峰一蹙,嗟叹便道:“唉!头回秦兄邀约愚弟就让你久等这些时候,实在愧疚。只因追查一要事不想耽搁了。”

“哪的话,贤弟只需来此,无论何时我也就不担心了。方才贤弟迟迟不来,我最担心的便是你遇着甚难事或遇着什么歹人,心下不宁,心下不宁啊!”庄禹说话间手掌便抚去自个的胸襟。

嵇浒憨憨一笑。“秦兄倒也不必忧心,愚弟省得如何自保。”

说道追查一说,庄禹不过随意一问。“贤弟说来之前正在追查一件要事,就不知是何要事?”

略沉吟,心下嘀咕:与秦兄二回相见了,这秦兄也不似歹人,且武艺绝高,倘使得他襄助一并去查探,兴许多了帮手更便于找出真凶呢!

“不瞒秦兄,愚弟正在追查近来范门七十五口性命一夜之间惨遭屠戮的灭门惨案。”

旁个就算了,若道此事庄禹可就来了兴味。“贤弟,你我果然有缘,愚兄也设法四方探查这一灭门惨案,不想你提及此事。”

嵇浒听罢,登时起身。眸光一转,心下揆度。随即。“秦兄,那还不快快再去窥查,兴许就能查出其中隐情。”

右掌拍在右腿之上,左掌又拍在自个宽阔的额头。“贤弟说的极是,能与贤弟一道查探心下就不惧了。”庄禹亦起身。

兀地听见别个雅间有人抗声争执,本不该理会,巧了听来一句。

“啊!那些人夜闯范家要了范门七十五口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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