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朱慈炤伸出自己的手,这是一个很粗糙的手。

朱慈炤的手能有这幅德行,当然是拜安定门内那两块生石灰所赐。这堆石灰本来是粪工撒到粪道之中消毒用的,出城时,朱慈炤拿了2块握在手中,还在上面稍微洒了点水。

顿时涌上一股灼烧之感。他的手上立即出现了干枯的沟壑,就像粗糙的老树皮一样。在烫出血泡之前,赶紧将石灰扔掉!

其实,朱慈炤这双手的老底子一点也不好。

朱慈炤的母亲田贵妃死得早,他又不是嫡子,日后就是一个亲王的命。

在民间看来一个王爷,可以呼风唤雨、奴仆无数,良田万亩、妻妾成群,是一个非常好的职业,身份高高在上。

但是这明朝的皇宫内,太监的眼睛都是对着天上看的。

他们知道,伺候好崇祯现在就能进司礼监。讨好太子将来能进司礼监,再差点也能外派到各处去当守备太监。讨好定王,他在皇后或是太子面前美言几句,也能赚得不错的前程。

但是,讨好永王朱慈炤呢?难道和他一起去封地么?在王府当个太监,一辈子都不会出头!

何况田贵妃死后,朱慈炤能不能活着走出皇宫,都是一个大问题。

朱慈炤的亲弟弟朱慈焕,年仅5岁即早夭,临死时不断地念叨着,“九连菩萨言,帝待外戚薄,将尽殇其子''。明显他是被外戚所杀!

有朱慈焕珠玉在前,还有哪个太监敢巴结永王朱慈炤呢!

再加上,崇祯本来就很节俭,就连周皇后自己都纺线、种菜,何况是永王呢?他这两年受了不少苦!

所以他的手本来就很粗糙!

而这些也成了他今天的“通关符”。

田见秀虽然满是疑惑,总觉得这些粪工哪里不对,但就是找不到破绽,见兵士们已经有不少不满的声音,他挥了挥手,放行!

田见秀百般刁难,朱慈炤回答得滴水不漏,特别是他连手上有老茧这招都想到了,张世泽心底冒出一个大大服字,“永王才智我远远不及,以后他绝非是池中之物。”

崇祯躲在马桶内,忍着奇臭无比的气味,对朱慈炤盛赞不已,“永王考虑事情如此充分,朕有此麒麟儿,何愁大事不成?”

随即,崇祯又陷入深深的自责,朱慈炤手上长这么多老茧,比普通家庭的孩子,可能都辛苦,田贵妃死后的这些年,他到底受了多少罪。

“这些年,我将主要精力都放在朝政上。即使稍微腾出一点时间,也都放在太子和定王的教育上,永王一年都不见几次。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想到这,他非常自责,“到南京,我要好好补偿他!”

田见秀终于放行,朱慈炤赶紧再次叩首,“将军公务繁忙,小人不敢再打扰,告辞!”

随即,带着众人赶着粪车,继续向昌平方向走去。

众人走出不到5丈远,突然,安定门城门里,传出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听有人大声疾呼,“等等,别走,等等我”。

这时,正是早饭的时间,北京城经过一晚上的厮杀,已经归于平静。

在城门之外,更是万籁俱静。车夫这一声喊,几乎是响彻田野,能传出很远。

朱慈炤不由得心中一颤,“什么情况?难道城中有人告密,走漏了行踪?”

他赶着粪车,想要赶紧离开。

田见秀听见城门之中,有人大声疾呼等等,他也不知道出现了什么状况,以为是闯王有什么最新指示。一挥手让兵士拦住朱慈炤。

回过头,向城门里看,只听见,马蹄声越来越近。

一息的时间,城门中驶出两辆马车。喊话的正是前一辆马车的驾车之人,他一边赶着马,一边大喊“等等,别走,等等我”。

远远的看到驾车之人,纵然是随机应变能力极强的朱慈炤,也顿时束手无策。

他暗自叫苦,“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让我如何是好?”

驾车之人正是孙和鼎!

后一辆马车的驾车之人是孙和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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