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确实是个好姓氏。”萧思远道。
他气定神闲，满含笑意打量着这个永远让他猜不透想法的沐风。
“卖起关子了？不像你啊，萧思远。”洛风华不想和他兜弯子了，暗示他有话直说。
见对方依然能如往常一样，轻松地唤他的名字，萧思远莫名觉得很幸福。
即使自己在窥探对方隐藏的秘密，对方依然把所有的包容都给了他，只有些不痛不痒毫无力度的解释。
一举一动都带着沐风特有的温柔。
他内心庆幸：还好你刚才没动摇啊萧思远。
他也不总是正人君子。
眼前人如果不是他的朋友，不是他恋慕已久的人，他大可以考虑对方的交易，甚至主动盘算怎样通过一点点无伤大雅的付出获取最大的收益。
他不是热爱阴谋算计的人，不会步步都想着把人迫到绝境。但他也没死脑筋到，连送上门的好处都不要。
能在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微末之时就将他收归麾下……
若是旁人，这于他来说大赚特赚的交易，又是对方主动提出，他没理由拒绝。
但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眼前这个人，就也再不能与他并肩谈笑了。
他的心很平静，可这种平静却比以往沐风给他带来过所有刺激剧烈的怦然心动都让他喜悦。
凝视着沐风映照在黄昏夕阳下温暖柔和的侧脸，他心里默念：
这样真好。
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探问对方的秘辛，语气却暖的不像话。
“炼药世家，沐家？”
洛风华未答话。
很接近了，可惜不对。
总不能骗他。
但也不能直接告诉他：你说的不对，我其实是……
萧思远见对方沉默，继续了自己的推断：“我在家里找懂行的人问过，你那天在医馆的一系列动作，完全是药师的手段。后来去打听才发现，你似乎一直黏在岐黄阁这个药铺子的后堂，和各种药物打交道，从不往医馆跑。你根本就是个炼药师而非医师。”
洛风华抬眼看他，鼓励他继续说。
沐浴在对方的目光下，萧思远抓抓头发，有些尴尬：“瞎猜的，瞎猜的。想不明白的地方还有太多……我以为你多半是个不受重视的旁支子弟或者被逐出家门什么的。你们这些医药世家自己有自己的圈子，我也不大了解你们的秘辛，你就姑且听听。”
洛风华嘴角勾起：“你说吧。”
萧思远挑眉：“说什么呀？没了。我只能通过你那些手段，判断你是个有传承的药师。你既然姓沐，最可能是沐家的人。”
思路不清晰，他也不好意思跟对方显摆。
“但是沐家世代浸淫炼药，很少有习武的。何况，沐家虽不及各大古族世家，他们家的子弟想进入潜龙书院，也有族内的通道。既然你这么希望当龙子，一举翻身，还到这么个偏僻的小地方来，估计和家族的联系不紧密。”
说着正经话，他还不忘调侃对方：“你平时一脸的苦大仇深，不爱和人说话，是不是也和你自己的秘密有关？”
岂料这一句话就让洛风华眼眸低垂，想起了些不好的回忆。
萧思远看她这软弱神情，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莫名焦躁，视线移开，大手揉了揉对方头顶：“问两句而已。”
洛风华也知道自己方才失态了。
她调整语气：“继续说吧。”
“我去吃饭那天意识到，你和云柔关系相当不一般，甚至超过了一般师父疼徒弟的界限。”他自己也想起什么让他不快的事情，“你可别说是因为你和师妹感情好。云柔对你很是上心，但是又把你放的远离她身边，这件事可不太正常，想必是为了让你避免他人眼光。”
想到这他忽然想到什么，又微妙地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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