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这双耳朵,怎么看都是猴子。”
“不带这样说人的,比你的公鸭嗓好。”
贤元最近在变声,嗓子有些哑,听着怪别扭的,为此他都不爱开口说话了。听弟弟揭他短处,他朝他伸出手。
“把果子给我,你都吃这么多了,剩下的是我的。”
“竟然还有抢东西的?”贤重挑挑眉,捧着果子便跳到了院中。
贤元看了一天的书,正想活动一下筋骨,便到院里跟他过了几招。同样都是何素教的,贤重的一招一式却比他更刁钻,身形也更灵活,打了半天,他竟没能近他的身,还看着他把果子一颗颗吃完了。
“你的功夫什么时候练得这么好了?”贤元停下手不解地问。
“因为我用功呀。”贤重得意地说。
贤元被他气得答不上话来,细一想,自己的弟弟不论文武似乎悟性都不错,稍稍努力便能好过旁人许多,就像他也没看到贤重怎么苦读就考上了童生一样,也没看到怎么苦练,他的功夫就超过了他这个哥哥。他忽然感到压力很大,要是某些弟弟犯了错他想罚他都打不过,这也太丢脸了。
“兄长,你也不用太难过,就算你打不过我,却胜过书院里其他人许多,将来要是碰上对手,咱们兄弟还能联手退敌。怎么样,是不是很威风?”
贤元可不觉得会有这样的一天,无奈地笑笑便说:“你这话倒像是母亲说过的,你倒是把母亲说的那些记在心里了。”
“母亲的话当然要记住。”
贤元对弟弟对母亲的敬重早就没什么想说的了,有时他还会想也许就是因为母亲会担心莫名的环节,才把贤重养成这样。何素也没有逼过他们用功,只劝他们多休息,练武时候她也不会让他们苦练,却又说要是保命的招式学不会,就把逃跑的本事学会。
贤元私以为临阵脱逃太丢脸,便认命地苦练招式免得将来还要逃跑,倒是贤重对逃跑的伎俩很好奇,向何素问了许多。以他如今的身手,应当用不着逃了,贤元暗想,决定以后在练武上还是得花些心思,免得哪天遇事他连逃跑都做不好。
何素在读书一事上看不出,在武学上还是能看出点门道来,毕竟这些年她自己也一直在练着,把许多现代招式跟古武之术结合后的招式练熟,至少她再出手不会太打眼,别人也不会觉得她出招古怪,进而想到出手的人可能是她。当然,她也没有出手的机会,她也不会没事找事给自己创造机会,把精力放在教导孩子上挺好的。
她自认资质平平,看到儿子悟性好,自然高兴,不过高兴之余她又有一点隐隐的担心。
贤重太聪明,哪怕他装着烂漫的模样偶尔把她哄住了,可是事后她还是会清醒过来的。她觉得一个人太聪明却没有相应的心性,并不是什么好处,她倒不是觉得贤重心性不好,她的儿子当然是哪哪都好的,她就是有点看不透,不知他的好是哪种好。
不管她能不能看透,孩子都会以她不及细究的速度成长。
七月下旬,贤元通过了考试得了秀才功名,意味着他可以另寻一书院继续就读。萧显重问过他的意思后,却还让他继续留在了秋意书院。贤元虽说考得了秀才功名,但名次靠后,可见还有许多不足之处,他便想再读一年再去另寻书院。
何素为此松了一口气,贤元跟她说过想要去需要住校的白马书院,何素不舍得他去住校,要是能迟一天去就最好不过了。不过她觉得贤元没有升学,可能跟邓远志落榜也有关系,两人一向关系不错,原先还说好了一起去白马书院,现在变成贤元一个人去了,估计他有些不愿意。
祝鸿泰也去考了秀才试,哪怕他今年才考中童生,但是他学习基础扎实,先生说可以去试试,大概有五成的把握。可惜临考前他吃坏了肚子,没有考成,便落榜了。
对落榜的祝鸿泰,永铭也没有特别照顾,还笑他就算去考也不一定考得上,因病去不成倒还省事了。说了半天,见祝鸿泰快要毛了,他便转了话头。
“你的肠胃一向比谁都好,每天吃个不停也不见你肚子疼过。上回我们三个人去喝羊肉汤,回去后我们两个都拉肚子了也就你没事,这次你是吃了什么把肚子吃坏的?”
“是呀。”贤重附和了一句,他也挺好奇的。
“我也不知道。我也没吃什么,那天晚上就吃了一碗鸡汤面当宵夜,其他的都没吃。上回你们说让我少吃干点心,我在家就不再吃了,只吃带到书院里来的。
吃了鸡汤面,我又看了一个小时辰的书就睡下了,睡了没一会儿我就被肚子疼醒了。”
“你家就没去查这鸡汤面坏没坏?”
“查了。正好那几天比较热,面里用得汤头虽是白天一直炖着的,但是入夜后便停了火没有再热着,许是那会儿功夫放坏了吧。”
“不能吧”
就算考试那几天本该凉下来的天气并没有变凉还有些闷热,但是到了晚上却是没有暑气的,没道理鸡汤放那么一会儿就坏了。永铭心有疑惑,便跟贤重交换了一下眼色,贤重耸了耸肩,并没有开口。连个证据也没有,谁能知道到底是不是有人动过手脚。
哪怕萧朱两家都没有姨娘庶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两人却是从小听自己的母亲聊这些的。除了这个,两人还听说过许多同窗使绊子的传闻,大人告诉他们这些也是让他们在书院里长个心眼。别看两人平时大大咧咧的,心眼可没少长,就连祝鸿泰也不是个蠢的,马上猜出他们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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