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师姐,师姐!”兰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竟被松凌鞭紧紧勒住了腰身,脱不开来,只得立在原地大喊大叫,想蹦又蹦不起来的样子,就像一只井底青蛙努力想要撞开头顶的盖子一样积极而又无功而返。
“臭小子,我看你以后还敢瞎说,要真打起架来,你不一定能打赢我!别仗着你师父大我爹一轮,就卖拐!”白凝师姐眼眸灵动,一个飞步就到了兰澈的面前,抽开鞭子的同时又给了他一个爆栗。
“不过,阿彦怎么办?”白凝师姐的眉轻蹙了一下,闪过一瞬的淡淡忧伤。
“湄儿,不瞒你们,我和师父正是接到了湄儿的信才知晓这沽阳城中的事,所以我才寻觅良驹,日夜兼程来到江南。”兰澈松了松了身体,悄悄过了遍经脉,生怕师姐一个不小心把他一鞭子煽回耆芜山去。
“倘若此事真的发生,彦儿在那人身边,你们耆芜一派,如何护得她周全?难道要让彦儿无端卷入这些是非中吗?”白凝虽然小时候没有见过苏湄,但是常常听父亲提起,心中对这位小师妹也是格外疼爱的,自上次一见,更是觉相见恨晚。
“师父说,彦儿已经长大了,她有自己的选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只能告诉她路在哪里,却不能强迫她走哪条路,也不能陪着她走任何一条路。哎呀,无情一身轻啊!墨兄,你羡慕我吧!”兰澈说完就往嘴上轻轻扇了一下,看到白凝手放在腰边,还没等她说话,就像兔子似的逃跑了,还举起双手来表示求饶。“师姐——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可是白凝只是拿出了腰间的玉佩,那是一个月牙形的、象牙白又隐隐透着圆润的半环形玉佩,上面刻着“白凝”二字,是苏湄上次受伤后趁师父和师兄出去办事的时候偷溜去市集,见到一位篆刻字文的匠人请他把她俩的名字刻在上面的,一半是“苏湄”,一半是“白凝”,代表姐妹友情,坚定如玉,也高洁如玉,隽永美好。
“苏湄,你本该如山间精怪,自由随意,不受这世间条条框框禁锢,混迹于山海市井,翱翔于万里高空,做一只混世魔王。只是,却逡巡于水洼表面上的清冷白露,希望不要误了一生才罢。”白凝师姐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半块玉佩,低头喃喃自语。
墨迟为了武林众人不受朝廷动荡的威胁和影响,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将武林总盟的位置从江南移到了耆芜山和崖山脚下,暂时驻扎。
耆芜山、崖山、和武林汇成一体,等待着澎湃汹涌的局势随时压倒性到来。
夜,墨蓝的颜色,星星繁密,仿佛点缀着点点金色的墨色宝石,银河深情流动,北斗清晰可见,月光明亮,毫无遮挡地照亮了院子的白色大理石石桌,桌上一坛竹叶青,水面微微荡漾,透着水层可以看见一片绿——这是酒坊老板自祖上而传独特的酿酒手法,距离酒坛不远的地方,是两个酒盅,酒盅里都仅有少量贴附在内壁的酒汁,对于上一杯酒,两人都是一饮而尽,可以看出对彼此的信任和欣赏。
且看坐在石凳上的两人,一人抬头望月,身着深蓝色的军装,短小紧致,却更衬那人的身材高挑,如玉勾勒的下颚,和修长的身影合成一体,给人一种雕塑般镇守天地、让人心安的感觉,另一人着白色长袍,外边还不整齐地披了件白色披风,一手托腮放于膝盖,他低头用另一只手摩挲着腰间的羊脂白玉,墨发用一只碧色玉钗轻绾在脑后,俊美的轮廓在月色照不到的光影里,像是蛰伏在黑暗里的来自于光明世界的使者,等候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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