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于娟还是决定主动出击，面对张海这种内向的男生，于娟束手无策，男追女，隔层纱，女追男，隔道梁。这世上所有两情相悦的爱情，都离不开付出与坚守。经过“送花“事件，张海在心里产生了误会，而这种误会和自己自卑的内心相结合，便产生了消极的对抗和否定，处于这种女追男的爱情，男人容易疑虑，女人痴迷执着。于娟给叶子打电话，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以为叶子会支持她的想法，叶子听了于娟的表述，狠狠地给于娟泼了一通冷水，她认为于娟是飞蛾扑火，最后是抽刀断水水更流的情难自拔，于娟没有听从叶子的意见，处在爱情中的人，容易犯一意孤行的病症。她找了个让业务13组所有成员补充人事档案资料的机会来接近张海，在人事科的办公室，张海与于娟面对面坐着，张海补齐了所有的资料，就像以前办理入职和升职手续一样，不敢正眼看于娟一眼，于娟却一直怔怔地望着张海，她想从张海的眼睛里读取一些关于情感的信息，但是她失望了，张海犹如榆木疙瘩一块，任凭她在言语中的暗示，张海都是以例行公事的那种沉闷的语言作答，譬如于娟以娇柔的口吻告诉他：“春节脚受伤后，我去广州同学那儿玩了几天，你后来还去歌舞厅喝啤酒吗？“张海带着惶然地回答于娟：”喝了、喝了！我的资料都齐了吧，我得回去工作了。“让于娟感觉到张海挥动着无情的大棒，将自己的心击碎的七零八落，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如此轻视于她，于娟很是委屈，晚上她失眠了，叶子的话萦绕在耳边与梦中：飞蛾扑火、一场感情的冒险！她突然觉得张海太傲气，太自私，不能照顾她的感受，又觉得自己很渺小，渺小地让一个男生无视她付出的一片真情，眼泪便顺着眼眶流了出来。

业务13组的成员除张海之外，是一群富有激情、娱乐至上的青年男女，这几年最流行的娱乐方式也就是唱唱卡拉OK，从事IT工作的他们，平日里都是跟一些枯燥无味的代码、参数打交道，所以周末大伙都嚷嚷着要去唱K。诚然，他们的工资确实相当可观，年轻人的消费观念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很多人都把自己整成了月光族，小罗是广东人，地处改革开放的珠三角前沿，家里有几栋楼收租，父母第次见面开口就问他有没有拍拖，灌输的观念是如果他有拍拖，工资不够开销，家里还可以赞助；小张家处于郴州矿区，父亲承包了一个矿口，家底丰厚。有了这一两个积极分子，其它人也不甘示弱，一到周末就组织去歌厅“吊嗓子”。张海碍于情面，偶尔会去，他的酒量实在太好，看到歌厅里的啤酒实在太贵，他就不敢放开肚皮喝。抓住春天的尾巴，他们决定周末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此次请了外援，他们更是积极地邀请张海一定要去参加。城市的霓虹灯下，一群放浪形骸的青年踏着轻快地脚步，熙熙攘攘地拥向卡拉OK厅。在一个包厢里，张海刚坐定，小张便引着于娟和“眼镜男”来到包厢，小张抢下话筒，用富有激情而又幽默的湖南腔开场白：“女士们、先生们！哈利油AND堂客们！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于娟大、大、大美女和大帅哥李勇！”张海看到大家回应了热烈的掌声，自己也不情愿地拍了几下手掌。于娟在人群中看到了张海，心里既是惊喜又是紧张，被感情蛰痛的人最害怕在自己失意的时候遇到心上人。张海也没有刻意去与于娟打招呼，小罗端着酒杯大呼：“让我们举起酒杯，欢迎于美女和李帅哥！”大家举起的酒杯碰在了一起，于娟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张海，觉得他很沉闷，好像心事重重，一杯喝完，大伙便吵闹着殷勤地要为于娟点歌，把张海这位“老大”和帅哥李晾在一边，张海第一次正面跟帅哥李打交道，以前去人事科办事，除了于娟跟他有工作上的接触，跟其它人并没有交集。李勇举起酒杯，主动凑近张海，向张海敬酒，张海望着眼前的“情敌”，便转换了心情，强颜欢笑地举起杯，跟李勇碰了一个，李勇提着酒瓶端着酒杯去敬其它同事。于娟点唱了一首张学友的《情网》，当唱到：“我越陷越深越迷惘，路越走越远越漫长......情愿就这样，守在你身旁，情愿就这样，一辈子不忘......”眼泪随着忧伤的歌声夺眶而出，众人听得入迷，看到于娟唱得如此投入，便开始鼓掌起哄，于娟又望了一眼张海，他竟然没有被自己的歌声感动，一个人在喝着闷酒。于娟唱完歌，不理会大伙的鼓掌及哄闹，带着愠怒靠上张海，端着酒杯倒上酒，对着张海吼道：“张组长，我敬你一个。”杯也不碰就直接一口干掉，“我再敬你一杯！”于娟自己添上酒，又一口闷掉，待张海懵懵的状态，还没反应过来，于娟又倒上一杯，“再敬你一个！”于娟又一口闷干，搞得那帮不明就理的人大声起哄，将目光聚焦在张海和于娟身上，“老大，喝啊！于大美女敬你三杯，你得喝回去，再敬回去！”“喝！喝！喝！”张海脸被憋得通红，起哄浪潮声一浪盖过一浪，张海的热血也开始沸腾起来，他索性提着一瓶啤酒，对着瓶口，一口气将酒一饮而干，那帮同事又鼓掌起哄:“敬酒、敬酒......“张海给于娟和自己的酒杯倒满啤酒，端着酒杯向于娟敬酒，酒杯还没碰到，于娟就一口把酒倒进了嘴里，接着第二杯、第三杯，这帮人并没有看出端倪，起哄让张海唱歌:“老大，来一首，老大，来一首......“张海知道这帮人在抬杠，知道自己唱歌难听，但当于娟用傲气的眼光看着张海的时候，张海硬着头皮点了一首《忘情水》，张海只会唱这一首流行歌曲，只是唱着不是跑调就是拖音，那帮组员听着张海唱歌，一下子亢奋的情绪便泄了下来，于娟在这关键的时刻站了出来，她拿起另外一个话筒，给张海和起声来，这样张海心里便有了点底气，将一首歌完完全全唱了下来，大伙儿又鼓起了掌。轮到李勇唱歌——他点了一首周华健的《花心》，嗓子干净，唱得很好听，只是张海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待李勇唱完，张海便拉着他喝酒，张海心里想着：唱歌我比不了，喝酒是我的强项吧。一会儿功夫，张海不停地劝酒，李勇被他的热情”感染“，灌得去了两趟洗手间，于娟看到张海如此这般，哭笑不得，她明白了张海带有醋意，自己感到了一丝欣慰，说明张海的心里有她，于是她端着酒杯走过去，颐指气使地让张海给她倒酒，张海被她的这股盛气凌人的气势所架住，只得帮她满满地倒上一杯，于娟还是那作派，将酒杯里的啤酒整杯倒入了口里，打了个嗝冲张海说:“敬你！”张海只能一口干了，于娟望着手中的杯子，用手转动着杯子，张海麻利地给她倒上了酒，李勇凑过来想敬于娟一杯，于娟并未理会李勇，再一次将整杯酒倒入口里，仍冲着张海抬高了分贝：“敬你！”李勇看着于娟有点不对劲，认为她耍酒疯，劝阻于娟：“娟姐，你醉了，别喝了！”于娟挥动着手，带着亢奋的情绪：“我没醉！“望着张海道：”你喝啊！“张海也觉得于娟喝高了，不过自己还是喝了杯中酒，抬着头半眯着眼望着于娟，示意她别再闷了，看着张海服输的样子，于娟坐了下来，拉着李勇的胳膊，轻快地对张海说：”这是我弟，以后请张组长多关照.“张海的思维一下子转变过来，一扫多日的阴霾，心里一瞬间变成了碧海晴天，笑着对于娟和李勇说:“你们人事科那用得着我关照，还得指望你们关照我们呢!“包厢里嘈杂的音乐此起彼伏，有人放起了DISCO音乐，于娟拉着兴奋的张海蹦跳起来，其它人围着他俩蹦跳起来，张海一不小心又踩到了于娟的脚，两人相视一笑。回宿舍的路上，年青的人群吹着口哨，踏着青春浪漫的节奏，嬉笑怒骂，放浪不羁。张海一手扶着醉酒的李勇，另一只手挽着半醉的于娟，摇摇晃晃地朝公司的宿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