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青怀在晚香亭叙旧,青怀笑问:“那个小太监是怎么回事,你们…”
“是个天不怕地不怕没规矩的奴才。”太子淡淡言道:“是我平时太惯着她了…”
“看来这奴才也不是普通人,能让你这个冷面寒霜的人如此大费周章。”青怀一眼便看穿了太子的心事。
太子藏下异态,换了话题:“说正事吧,我此次写信给你,是想让你回来帮我。”
青怀已猜出一二,来时太傅已经和他说过了朝中情形:“决定了?”
太子未语但眸色坚定,青怀明白还是有担忧:“我们虽是君臣,但自小一起读书长大,你待我如兄,又以朋友相称,那我自然也会尽力辅佐于你,但,一旦决定,就要冒险涉命了。”
“我明白…”太子语色沉重。
青怀缓缓道来:“秦相要的,是一代贤臣流芳后世,这是他的野心,当初扶持皇上登基便是他计划之一,他要当贤臣,便要尽其分,皇上软弱他易掌控,朝政由此落入他手中,如此一来,既有盛名,又有权力,而如今,他的如意算盘便是你能像皇上那般任他掌控,空有虚名。”
“我不会如他所愿。”太子冷哼一声。
青怀道:“那是自然,我这趟回来,游历八方,朝中新策增税令让百姓苦不堪言,皇上病情多变,如今他虽手握重权,皇位理所应当由你继承,你是他的不二人选,除了你之外,他再无可扶持的人,所以第一步,听他安排,忠心于他,伺机入朝堂拿到政权。”
太子凝眸看向他,两人相视,雨滴珍珠般滚落,淌在青石板上奏响了第一道乐章!
青怀走后,太子等了半个时辰还未见江水回来,看着雨势渐大,不由的又是一肚火烧,让送个茶人都不知所踪,真是岂有此理。他担心这个池江水又闯下什么祸端,便出殿去寻。
江水拿着茶壶不知走到了哪儿,书楝殿本就没有宫人侍奉,只有白水没有茶,便带着茶壶去茶苑寻茶,雨路中淋了个落鸡汤,没瞧见一个宫人走着走着就绕到不知名的地方,忽然又打了一个喷嚏,手一抖,脚一滑,摔了个人仰马翻,茶壶也碎了,脚又崴了,她忙爬起来捡碎壶片,要让那个小气太子知道她摔碎了壶,又要生气了,这宫里的东西可是很贵的,仓皇失措中,又把手给割破了。
雨丝毫没有转小,就像是专门下给她一人似的淋在身上,焦急寻了半个东宫的太子在路上看到了她,湿答答一瘸一拐地往前走,雨滴下晃动的脸一如既往倔强。
“让你去倒杯茶,人都走了你的茶呢?”太子站在廊内高声呵斥。
江水闻声望去,雨水打的她睁不开眼睛,看到太子,忽然像看到了一丝火光,又喜又委屈,莫名想哭:“没茶了我出来找茶啊…”她瘸着向太子走来。
“没茶了就不会倒点水吗?”
“是你说要喝茶的嘛…谁让你非要喝茶,喝水不行吗?”江水语中带哭腔。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话了…”太子用怒声掩饰住眼中的心疼,看到她手在流血还瘸着腿,便大步冲进雨中,走近时看她脸色惨白,一摸额头冰冷寒凉,索性迎着雨将她抱起带回了书楝殿。
宫女们将热水送来放在外,福禄忙给太子擦拭,太子接过热毛巾敷在江水额头,闷声不语脸色难看,衣上滴答滴答滴着水。
福禄既担心又惊讶,太子什么时候照顾过人:“殿下,先去换衣吧,您都湿透了,万一着了风寒怎么办!”
太子又换了一条热毛巾放在江水手上温着,江水像是做错了事一样看着他生着闷气又照顾着自己,心里十分感动,弱弱道:“太子…”
太子不予理会,江水夺来热毛巾自己擦拭,对他道:“你快点去换身干衣服吧,我没事…”
太子这时才看她,骂:“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区区一个东宫都能走丢,你怎么不把自己丢了!”
江水嬉皮笑脸:“你要不来,估计就丢了。”
太子绷着的脸因她一笑平和许多。
江水调皮地又笑笑,福禄催促:“殿下…”
太子瞥他一眼随之离开,走时对江水说:“换身干净的衣服,盖好被子,伤口处理一下。”
江水目送着他离去,才长长舒了口气横躺在床上,想起方才被他抱起那一瞬间,那一刻的太子虽然脸色冷漠,但她心里甜甜的,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到他就忽然想哭呢,咦,心怎么跳这么快,脸怎么这么烫,不会是发烧了吧,江水慌张将被子捂在头上……
太子寝宫内,宫女太监们忙忙碌碌伺候他洗漱换衣,太子终于觉得有丝暖意,窗外雨未平,对福禄道:“去传太医来…”
福禄大惊:“殿下是哪儿不舒服吗?”
太子瞪他一眼,福禄快快吩咐人,太医来之后要把脉,太子说:“只是淋雨偶感风寒,给我抓几副药即可。”说完又道:“再开些活血祛瘀的药。”太医一脸茫然。
池江水,你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
清晨的一缕日光温和,天气终于放晴,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清新花香味,书楝殿内静谧雅致,一抹红衣闪过推门而入。江水还在梦境中,太子看着她安静下来的面容,又有一丝异动,于是避开她的脸,查看她昨夜瘸着的一只脚,脚踝紫青郁肿,不禁蹙眉,怎么这么严重。
他把昨夜太医拿来的药涂上,又把江水受伤的手包扎了一番,江水迷迷糊糊地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一个俊逸不凡的面孔,她以为是梦,于是又闭上,缓了会儿又睁开,那张面孔近在咫尺,她吓得一个激灵坐起来,看到自己衣冠整齐才松了口气,为了掩饰慌乱便冲太子嚷嚷:“你大清早在这儿干嘛?”
“来看你死没死…”太子一听这语气便愤愤地将几副药扔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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