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太傅府中,青怀脚步匆匆赶往书房,妹妹青芸在院中见他慌慌张张不像平日里庄重,拦住他问:“哥,要去哪儿?”

青怀道:“传来书信,太子受伤了,我得找爹商议去。”

“啊,伤势可重?”

“你别担心,我这就去与爹商量对策。”他撇下青芸匆忙离去。

青芸绕发细思,太子受伤了?这一仗他能打赢吗?

太傅接到急报后反而大笑出声,拿起笔来继续写字:“不用着急,没事,不出三日,秦相必派兵前去支援,若太子有个什么闪失,他那战无不胜的儿子也回不来,他可是太子当着百姓亲封的大将,太子出事了?安北将军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吗?”

青怀一拍脑袋:“对,我倒忘了。”于是笑道:“我去探探秦相的风。”

邵平城内,太子还在昏迷中,常胜军个个唉声叹气,伤的伤,死的死,原本就不多人,清点下来如今只剩两万余人,秦越桦包扎好伤口后问:“太子醒了吗?”

军医答:“还未醒过来。”

他便起身前往太子房中,绍平的大小官员提心吊胆全都守在门前,生怕太子在这里有个什么闪失,那他们也都难逃罪责,秦越桦扫过他们挥挥手:“你们都去忙吧。”

众人也不敢不从,纷纷退下。

他推门而入,只见池江水爬在桌上呼呼大睡,太子躺在床上,身上布满剑伤,他用剑柄戳醒江水,冷言道:“太子如何了?”

江水迷迷糊糊言:“不见好转。”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他问。

“照顾太子啊?”江水总算是清醒了些。

“我说过吧,军营里不允许有女人出现。”秦越桦刚说完,江水便一个箭步冲过去捂住他的嘴小声道:“你别乱说啊,万一被太子听到了...”

秦越桦反手将她擒住按在桌上:“你现在立刻离开,战场岂非儿戏!”

江水挣扎不了,一脚踩在他脚面,越桦松了力,她迅速躲到太子床边:“不行,我不能丢下太子先走!”

越桦闻言神色一顿,抬眸望向太子:“是不是你偷的调遣令?”

江水一脸无知反问他:“调遣令是什么?”

秦越桦见她完全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心里倒更好奇了:“难道不是你帮太子去偷的调令吗?如果不是你,你又怎知竹园的秘密?”

“哈哈哈...”江水笑道:“你说秦府竹园啊,我闲来无事进去过几次,无意就看到了。”

“闲来无事?”越桦心中疑虑更深:“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下池江水!”江水握拳,一副江湖侠士的模样,铿锵言道:“长安城盗圣,听闻丞相府多得是奇珍异宝,所以去过一二次,但你可千万别说要抓我的话哦,你们相府的东西我是一个都没摸着。”

这种鬼话能信吗?江水自己都不信。

秦越桦又问:“那你为何又入宫成了假太监?”

“那就要从长说起了...”江水卷起袖子,随口扯谎的能力自己都信服了:“我那些师兄弟就爱个江湖虚名,非要和那盗侠比拼,偷遍了长安城不说,竟然把注意打到了皇宫,我被他们拉着去参观,那天晚上我们溜到宫里,谁知皇宫那么大,我们竟然走散了,我一时心急找不到出口,于是便偷偷换上了一件太监的衣服,谁知...”讲到兴趣盎然时,秦越桦的心也被她故弄玄虚地抖了一下,她继续绘声绘色地描述:“谁知我刚换上太监服就碰到了贵妃,我是一个宫外人啊,哪里懂得宫里的规矩啊,那贵妃看我从东宫走出来,就莫名其妙的要责罚我,我足足挨了五十大板啊,贵妃还不肯罢休,竟然叫来太子当着他的面要把我五马分尸,正在这生死关头....”她又故意一停,秦越桦听得一愣,就听她继续说:“这关头太子和贵妃竟然吵起来了,他们吵着吵着就把我从贵妃手里救下了,太子见我被打的可怜,也没有犯什么错,于是就错当太监留在身边了。”

这种天桥底下说书的鬼话你敢信?

但秦越桦却信了,他觉得她说的义正言辞且诚恳。

他能看出她是女人,却不了解女人!

他的心里只有带兵打仗这一回事,也只懂得打仗这回事,至于朝堂纷争他明白但不参与,他懂父亲与太子间的较量,懂君臣之分,更懂天下苍生,他知道他此生是在为谁而战,哪里需要他守候他便执剑去了。

太子和父亲,那是他们间的战争,他从不过问,他有自己的战争和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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