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看着吴又轻跟医务室的郑医生有说有笑地往外走,那一刻突然觉得头顶一片绿油油。

那日周司也才刚刚上班,在车间修锁边机,村里的周正刚火急火燎一路跑进来,瞧着四下无人,压着嗓音,“四哥,眼妹到厂里来找你了。”

眼妹就是吴又轻,双眼长的又大又圆,村里人就喊她眼妹,喊着喊着成了乳名。

周司拧着螺丝的手停下,长着单眼皮,抬起眼看人时带着锐利的锋芒:“你没看错?她怎么突然找厂里来了?”

“你可逗,她是你媳妇,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周正刚摸着下巴豆大的黑痣,嘴角歪了歪又道:“你要不想见,我就给你打发去,反正她现在也算不上你媳妇。”

周司没说话,螺丝刀放回工具包里,左手上黑乎乎的机油擦周正刚黑色的厂服上,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走出车间。

周正刚后头紧跟着,到门卫室没见吴又轻人影。

“咦,我明着见她朝厂门口来的,怎能不见了?”周正刚心虚瞟周司一眼,过去翻看来访登记:“她,她好像是来找郑医生的。”

周正刚嘀嘀咕咕:“奇怪,眼妹又没见过郑医生,怎么突然来找他。”

周司烦躁写在脸上,伸手一拳重重砸在周正刚身上:“老子忙,别拿我开刷,否则我扳手开了你的脑颅子。”

回头往车间走,吴又轻跟郑仅年恰好从楼上的医务室下来。

吴又轻身上穿的正是那日进他家门的红裙子,红色那么刺目,衬的皮肤白皙通透,那一头长发剪成了齐耳短发,脸显得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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