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震在二道沟转了半晌,似乎很满意,辞了守在那里的段家人,自顾回段家庄饮酒去了。

那两个黑影没有再跟着武震,而是一前一后奔了另一个方向。他们二人却没料到,第三个黑影恰在此时也刚好冒了出来,然后不声不响的跟在了后面。这正是冯正星所说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跟踪者狡诈的伎俩。

武震当晚也住进了宜城的一家客栈,先前跟踪那两个黑影的是他的弟子,此时他早已探知了那两人的下落。

前面那二人的确是行中高手,他们从落雁岛开始就一直跟着武震,整整两日,武震竟没有发现这二人的踪迹,若不是预先有对策自己完全就在鼓里。

这下该武震吃苦头了,这两人一路上花样百出,邪招频出,把武震弄得几乎便泄了气,好在马上便到了清江,他知道,就要走到地头了。

果然,那两人直接奔了徐家集,武震放心了,他知道他们会去找谁。

看着孙寿家宅院中飞出的两只鸽子,武震轻松的笑了,这一路的辛苦总算没有白挨,接下来他要找一找这两个活宝的窝了。

又是一路疾行,这两人七拐八拐的竟拐到了柳林卉,怎么会是这里?武震着实没有想到。

到了柳林卉,这二人竟一反常态地双双进了一家小店。“这是到地方了。”武震暗想。

吃饱喝足,那两人互相拉扯着走出小店,径直走向镇北的一个小村子。

喵着两人到了住处,武震又是大吃了一惊,出来开门的竟是一个猥琐的小老头,不是那曹敬起还是谁?此时,那个小老头正朝着两人献媚地笑着。

……

广陵城外,山岗下的三进大宅院中,那个雍荣华贵气度不凡的人此时正焦躁着。歃血盟要在近日聚会,这可谓是天赐良机,把握得当绝对可以一网打尽。只是,歃血盟刚刚遭受重挫,岂能会毫无提防,这似乎更像一个陷阱,然而,这种机会又实在太过诱人,由不得他不动心。

自从留在庐江的眼线传来消息,此人便急急的筹谋起来。当然,他既能统领一班江湖高手就绝非无能之辈,连日来他一直在细细的甄别和盘算,现在,他正等着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

终于,这消息来了,他不再疑惑,他完全相信自己手下那两个人,毕竟,他们从无失误。

那只白皙丰润的手重重地击在书案上,一阵血腥随之弥散开来。

……

段家的婚事如期举办。

明天就是吉日,段家已急不可待的热闹起来。刚刚入夜,大院内便亮起了灯笼,所有房舍灯火通明,大人孩子来来往往,喧闹而喜庆。

段家的正房和西侧厢房之间是一个通道,从这里可以进入后院,而后院则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果木林。入夜时分,三三两两的便有人走入林内,而且大都消失在黑暗之中。有心细的人会发觉,原本闹哄哄的客人竟少了很多。

这些悄悄走掉的就是歃血盟的客人。按事先预定,他们分别从后院进入山地,之后转道二道沟,虽说多绕了些弯路,却异常隐秘。

此时,二道沟东侧的农家院里已经聚了很多人,农舍内人声嘈杂,笑闹声不绝于耳,一场欢宴似乎已经开始了。

这场酒宴一直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农舍里已经传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有唱的,有喊的,有骂的,有哭的,一塌糊涂。甚至,有几个人竟里倒歪斜的走到院外解起手来。最后,在门外望风的两个人也悄悄的钻进房里。

任何外在的巨大疏忽或许就是精心的布置,只可惜,有些人终究还是看不透。

就在农舍里依旧酣畅淋漓时,一群黑衣人已悄然涌入院中,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带着大捆的干柴。

匆匆在门窗前码好柴草,又有几人在上面泼洒油脂,整座房舍片刻间已然被死亡所笼罩。

一切就绪,随着数点火起,浸着油脂的干柴瞬间爆燃起来。火舌曲卷着窜上了门窗和房顶,顷刻间吞噬了无辜的农舍,冲天的火光映射着周围一张张毫无表情的面孔。

噼噼啪啪的燃烧声中,为首之人竟不由自主的惊愕了一声,他突然感觉这里似乎少了一种声音,怎么没人喊叫?

他顾不得灼人的气浪,掩住面孔冲至近前,早已洞开的窗子内一览无余,哪里还有什么人影,他倒吸了口凉气,周身猛震,大叫道:“快走!”

他醒悟得太晚了,此时想走,那里还来得及?还未等这些人转身,一排排利箭已凌空飞至,原本还整齐列阵的黑衣人顿时炸开了锅,左冲右突的,中箭翻滚的,哭爹喊娘的乱作一团。

院内火光通明,每个人都成了明晃晃的靶子,而他们能看见的也只有茫茫的黑暗,面对那黑暗中钻出的利箭则无异于盲人受戮,全无半丝招架之功。

待弓箭骤停,院内能站着的只剩下了三个遍身浴血的人。

“放下兵刃,饶尔等不死!”一个声音断喝到。

“嗷!”一声嚎叫,充斥着无与伦比的凄惨,那三人竟同时挥起了刀剑,带着满目的狰狞扑向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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