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引他去了窗台前,那里摆好了棋盘。
如以往那般,两人成亲后,最喜欢对坐下棋。
纵是已数十年未做过这动作。似乎只要有他在,她便还是那个不食人间疾苦的小公主。往后余生种种孤寂都未曾有过。
宋黎捏了黑子,却久久未曾落子。
待两人平静些许,宋黎终于落在棋盘正中央。
她有些拿不准他为何会有记忆:“君乃故人?还是带了记忆?”
赵佑默抬手落下一枚白子,毫无章法。“故人,天外来客。”
“赵佑默,你何时来的这里?”
她喊他向来都是连名带姓,一直如此,就是成亲也很少喊他夫君。
那时候她是被宋国捧在手心里的公主,自然娇纵了些。后来,她落魄如此,他却已不再了,称呼再也换不成。
“那日被人冷箭偷袭,醒来后就来了这里。”
“阿黎呢?”
“寿终正寝”宋黎在边缘处落下黑子,沉默片刻后加了一句:“青灯古佛,半世佛经。”
“而后机缘巧合,孤魂来此。”
的确,从她二十六岁迎他的棺木回公主府,到耄耋之年,五十年,大半生的时间。
赵佑默失手打翻了棋盏,他原以为,就算他早死,阿黎有身为皇帝的兄长照拂,多少也会一世长安。
他声音颤抖:“阿黎,我死后,发生了什么?”
宋黎看了一眼杂乱的棋盘,亦放下黑子。“兄长早逝,你的棺木,是宋昭迎回来的。”
她说的轻巧,清清冷冷不带一丝感情,就好像独守佛堂十几载的人不是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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