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着国师陪自己到天女宫过夜的事,让正同国师道别回山的语灵观众人很是喜闻乐见,尤其是百练和十方。
十方神秘兮兮送了千芫一套熏香,说是观主最爱用的。
千芫捧着一包香小心翼翼穿过幽泉湖怕被打湿了,到了圣殿就赶紧交给国师,让他自己选择放在哪儿熏。
国师似乎比那些王室卫兵对圣殿了解更多,根本不需要人带路,他就能准确找到各个角落置放何物,就连灯该在那个灯座上他都一清二楚。
“这里......莫非,其实是你的老巢?”
千芫终于忍不住,国师也是不理会,只报以微笑回应。
二人找了一间安静的偏殿休息,千芫对这偏殿墙上奇形怪状的壁画有了兴趣,以她博闻竟然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明白那壁画是哪国文字,画的什么意思。
“其实,你说这里阴森是没错的。”
“嗯?真有鬼啊?”
千芫难得见国师主动搭话,配合极了,坐到他身边一脸期待。
国师本是闭眼在打坐,睁开眼看她坐在身旁托着腮一脸期待的样子,竟收了气,柔声道:“坐好!”
“哦明白!立正坐好,好好听讲!”
“你可知孤耳国在数百年前,原是‘冥泽国’?”
千芫心中一惊,神界文献中自有记载,这个“冥泽国”是世间唯一信奉冥王的国度,天谴而亡。
“至于目前国内东西南北四方圣殿,传说许多,其中流传最广的,是说这四方圣殿原是冥泽国为冥王座下四位鬼王所造的冥宫。”
“既然冥泽国信奉冥王,为四位冥将鬼王建了冥宫,却不见冥王的供殿,也是奇怪!”
国师摇头道:“有时候国民信奉并非诚心敬拜,而是因为恐惧,而凡人对于恐惧的人事,通常选择逃避。冥泽国虽信奉冥王,却更惧怕冥王,所以他们宁愿通过供奉不那么恐惧的四位鬼王来奉冥王。”
“冥泽国的相关记录在神界中少之又少,可能还是因为冥王一向与神庭敌对的原因吧!”
千芫看着国师,缓缓道:“我记得有一处记载是冥泽国的巫师司幽,传说他是可以同九幽之下亡灵通灵之人,所有鬼王的旨意都是由他传达,在冥泽国地位斐然!可作为代价,他死后元神被万鬼啃噬,身体化成鬼将,也就是供鬼魂驱使的僵尸。听闻鬼将之恐怖,甚至可灭一国!”
千芫注意到国师闻言拳头捏得有点紧。
千芫站起身来,开玩笑似的追问:“国师大人对冥泽国之事了解甚多,不知道数百年前与冥泽国有什么渊源呢?”
“千芫,”国师松了手,目光迷茫看着一处壁画,千芫仔细观察着,直到他又开口:
“神非你所见皆慈悲,鬼非你所知尽极恶,冥泽国是最接近真相的,世间却容不得真相存在。”
“所以,你留在世间是为了追寻这一个真相?所以才宁愿失去一身武力也不成神?”
千芫逐字逐句,国师闻言稍有迟疑,并没有多大惊讶神色,他一直就这样盯着千芫许久,目光中竟有些许悲伤。
之后,他又露出那种找到债主一般的神情,缓缓道:“也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有多简单?”
“比如守一诺,等一人,或仅仅愿或不愿......”
千芫又一惊,莫名其妙的紧张感袭来,感觉自从找他借了法力之后就越来越不适合与他共处一室了,明明每次独处没有别人在,但就好像总有种调戏良家少年后被千夫指责的羞愧感。
这种尴尬感到底从何而来,千芫总是不愿意去细想。
在她潜意识看来,一个司音大圣就够她憋屈一百年,那种怪不得别人又找不到发泄口的憋屈感受真的不想再体会第二回。
千芫站起身,想着怎么逃离这种尴尬,干脆就远离他继续去研究那没头没脑的壁画,透过穹顶一方天窗,看到外面惨白的月色,似乎有树影随风摇晃而过——
“这圣殿的月色与其他地方都不一样呢!光影都更活跃啊!”
“不对啊,我记得殿外没有那么高的树啊!”
千芫反应很快,国师已经起身,他提醒:“或许是水影。”
“水影怎么会倒影这么高的波光?”
国师若有所思:“听闻圣殿是有法阵可以连通九幽之下的鬼王司的,水上水下我曾寻遍,没有想过光影这一步。”
千芫有点兴奋,拍手道:“那我们岂不是有机会冥界一游?”
二人并肩走出偏殿,国师提醒:“看来你的梦想破灭了,并非是连通冥界的阵影,而是你的宠物们在找主人!”
千芫差点把那些家伙给忘记了,水中翻滚着的大蛇正是她白日里放出来的巴蛇,而趴在圣殿石墙上的六足蛇也是她曾耗费心思才得到的旱兽肥遗,这两个家伙体型略大了些,加上一个喜水一个怕水闹着,不断扑腾起的浪花像极了活跃的光影。
“你们就在这里安家甚好!”
千芫无奈命令,毕竟她已经没能力让它们回乾坤山海图里了,总不好再找国师借法力啊。
“那两只凤凰也就罢了,它们,并非瑞兽,长居于此,恐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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