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病,竟引出多年旧伤新患,反复无常愈了又病沉疴难起,竟是近乎整年没下来床。

若是莫神医在,那自然也拖不了这么久,只是这一整岛二十多老老少少,修的全是归泽上仙教的布阵一法,对医药那叫一个一窍不通。

也有人想到用空间越行术将她送回内陆休养,但封灵阵的影响,岛上不好用越行术,御剑回内陆的话,她是受不住海风的,于是依旧只有留在荒岛养着。

若非司幽,寸步不离,无微不至,恐怕小命休矣。

好多次,她都做梦自己问出了口,可此时,他还是语灵道人,睁开眼时,不知从何问起。

溟丘无四季,玄冥海冷更甚,归泽上仙和弟子们每日都忙忙碌碌去海上捉冥泽遗民,或许也是有意要司幽回避,这么长时间以来,司幽一直留在岛中照顾千芫,如此对冥泽遗民有意放聚鬼气之事到底进展如何竟是一无所知。

算上日子,已入夏,除了午后日头更暖一些,玄冥海上没有任何变化。

千芫望着海面发呆,历经一年缠绵病榻,香消玉减,风吹乱发丝乱舞,似乎能将她整个人吹走。

司幽抱着紫色的毛裘,端着一碗药汤。

千芫自觉披上裘衣,端起药皱眉犹豫——

“这次岛主他们三日未归了吧?”

千芫想要找点什么借口,被司幽成功拆穿——

“嗯,你这个样子不适合去操心别人。”

泡了一年的药罐子,每次他们御剑回岛让千芫害怕的就是那大包小包的药材,一项吝啬的岛主没有给这些药材记账,看得出归泽上仙这点还是够意思的,只是千芫真是宁愿他记个账,然后发现那些药材又贵又没用,一怒之下给取消进购,这样她就能解脱了......

想想归泽上仙吹胡子瞪眼的模样都觉得,这个画面很可乐啊!

司幽:“你傻笑什么?”

千芫收回神,看着自己手中依旧端着满满一碗汤药,脸色瞬间比药还苦。

以往小胖子言灵会给她偷偷准备一颗蜜饯,但他三天没回来了......

司幽看她那一脸拒绝的模样,从腰间锦囊掏出一颗小小的石子模样的东西——

“喏~~我猜,有人是不是等着这个呢?”

千芫一见喜出望外,惊呼:“小胖子果然没忘记我!”

“小胖子?”

“对呀!难道不是言灵买的吗?”

司幽收回手中蜜饯,对碗中汤药点点下巴示意,千芫闭眼一口送进,眼睛还没睁开,就撇过头张嘴等着司幽手中的蜜饯。

“你看,这不是喝了......”

司幽重新把蜜饯装了回去,拿起碗,悠然转身,不理会后面被苦到撞墙的千芫。

之后两天,司幽靠着这一颗蜜饯,成功骗得千芫吃完了这次五天的方子。

只是五天了,归泽上仙与一众门徒,依旧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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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海上云翻雾罩,仿佛黎明不再,数十道剑光划破阴暗冲入海岛......

正是归泽上仙与十二名门生。

司幽赶去相迎,亲见他们身后一大团厚如云层的鬼气在浓雾之中隐去——

再看归泽上仙与众人皆是一身狼狈。

“语灵!召集所有人,速速前往大殿!”

司幽:“所有人?”

归泽上仙点头:“快去!”

司幽转身,御剑飞遍溟丘岛,寻到方才仓惶入岛的十二人,加上自己与千芫,主观大殿已挤满。

归泽上仙端坐中央,面前飘浮着一颗石子大小的金色混元珠,珠子的灵气在不断波动逸散。想来这就是封灵阵的阵点了。

“上仙,莫非是鬼王现身了?”

千芫紧张不已,得到归泽上仙的摇头回应后心中稍安,但接下来归泽上仙所说的,让她又吊起心绪——

“老朽大意,这东荒中,竟不知何时,重建了一个冥泽国!”

冥泽国?!......

闻言最震惊紧张的,是司幽。

他急急追问:“君主何人?建址何方?国民多少?信奉何神?”

小胖子在一旁代替师父回答:“在东荒泥沼中央,一位名叫孤耳川的人唆使原冥泽国遗民,使鬼气提炼而出身体,又能被放大自由吸入,如此,这些鬼气可以成为这些遗民的特制法器一般随心所欲而为,约有好几百人投奔于他,奉他为王。”

千芫追问:“即便如此,区区鬼气而已,你们都算中上阶修士,如何会这般狼狈?”

归泽上仙道:“众志成城,那些人能自由吸放鬼气,一旦放出,他们便是普通凡人,修士伤害凡人,自然不可,而老朽已入神格,伤到凡人,便有天谴而至......”

“这些人,竟然如此利用神仙的慈悲,卑鄙!”

千芫咬牙切齿,但眼角瞥见司幽魂不守舍默不作声的模样,心中又隐隐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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