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胜光得到呼国威回应后并没有快速回答,轻轻的将电棍放在桌上,从衣兜里摸出一包红塔山,弹了一下烟底儿,露出一支递到呼国威面前。

“小伙子,要不要来一支?”

“谢谢,不会。”

呼国威拒绝了递过来的烟,也注意到这老保安的左手在微微的颤抖,估计有什么小毛病,老保安也看到呼国威的目光,笑了笑缩回来,烟咬在嘴里点上,盒装进兜里后在呼国威眼前将左手翻了翻手心手面儿。

“小伙子,你也看到我的手有问题,可他在二十年前救过我一命,而且就在这座博物馆里,你听我慢慢给你说。”

故事还在继续,博物馆老馆长兼顾着道观和博物馆两个职务,那时候在博物馆里基本见不到馆长,可能是那年代民风要好一些缘故,通过五个保安的日夜负责,基本上能保证不出事,直到后来这里突然出现一个僧人。

“我至今都记得那天发生的事……”

赵胜光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鼓得很大,脑袋还有些微微的抖动,看得出那天的事已经深深嵌入他的记忆。

“那是一个夏天的下午,我们刚刚清好馆回到一楼,楼上却突然出现脚步声,当时我们五个都在,听到后感觉非常的惊诧,那个时候的博物馆大门是需要关闭的,那个时间点门九里博物馆已经清人闭馆,大家都很奇怪怎么会还有人在里面?

我们的责任心都很重,听到这声音立马就开始往上搜,可几乎找遍了能找得每一个角落依旧没有感受到这脚步声到底出在哪里,到后来甚至觉得所有地方都在充斥脚步声,最后有人提出应该去六楼看看,虽然从一开始就有规定六楼不能去,但在这栋楼里唯一么有查找过的地方就是六楼,五个人里我是新来的,也只有我提出不同意见,觉得馆长不在即便是是六楼的问题也不应该去,那可是博物馆的禁区,可他们没听我的…哎……”

赵胜光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微微的摇头,眼圈居然还红了。

“小伙子,当年要是他们都听我的就不会出现那样的事了,也……也不一定,到了我这把年纪才明白,有些事真是命中注定的,他们是多么好的同事,甚至已经是我的兄弟。”

呼国威猜测接下来肯定出了大事,才会导致赵胜光陷入这种痛苦回忆,整个人还黯然不少,呼国威笔挺着身躯也跟着有些黯然,痛苦总是相融的,就像吕方,就像那些曾经流血牺牲的战友们。

“小伙子,你理解不了身边朋友一个个灰飞烟灭在自己面前的感受,当时我们决定抽签,最后四比一决定上六楼去,我拗不过他们,也就只能非常忐忑的跟在后面,六楼……小伙子,六楼,那简直就是魔鬼的通道。”

赵胜光二指间的的烟头已经快熄灭,这老保安还使劲咗了一口后才扔掉,鼻孔里缓缓冒出两行青烟,抿了抿嘴继续往下说起。

“当我们所有人都踏进六楼走廊的时候突然发现周围变得非常熟悉,验证过多次才终于明白,我们…我们居然又回到一楼,真的,当时真的是这样,我那时候正是胆儿大的年纪,可对突然发生这种事那心底…心底简直怕到了极点。”

赵胜光告诉呼国威突然回到一楼后大家都很害怕,全都打算从正大门出去,但回头去找正大门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应该有门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堵墙,大家都被关在了里面,这下就都慌了,刚准备重新从楼底往上跑,那脚步声却再次出现。

“小伙子,就是你刚才听到的那种哒哒哒脚步声,我们五个人都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带着大耳环的僧人出现在大家面前,虽然他看上去慈眉善目,但我们所有人的心里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们吓坏了,双脚都挪不动步子。”

故事讲到这儿呼国威的心底有些微微的异样,如果真像赵胜光说的那样,见到带着大耳环的僧人心里会产生畏惧感,可刚才的自己除了觉得奇怪外心里真没有多的感觉,难道那僧人没对自己使坏?还是自己本身是军人,有过硬的心理素质?

心中的疑问没有得到答案,却又迎来了赵胜光故事的继续,当时的五个保安的队长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博物馆闭馆后进了人这是大事,强忍着恐惧追问对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博物馆里,哪知道对方并不回答,只是微笑着走过来轻轻的摸了一下保安队长的脑袋,然而就在下一刻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就在那僧人满脸的笑容里保安队长毫无感觉般的灰飞烟灭了,

“小伙子,是灰飞烟灭,你懂吗?是灰飞湮灭。”

赵胜光这话在发抖,呼国威深刻理解这种痛苦,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去接下话头,只能继续直起身躯听下去。

保安队长灰飞烟灭后只留下其余人惨烈的嚎叫,反应过来三人开始没命的逃离,剩下一人就是赵胜光,浑身发抖的同时地上也留下了一滩不可描述的液体。

“小伙子,不怕你笑话,当时我真的就那样了,哎……或许就是因为我吓得走不动才救了自己一命,他们三个没逃多远都自燃起来,最后也灰飞烟灭了,我当时怕到了极点,眼睁睁看着那僧人朝我走过来却不敢动一步,唯一还能做的就是抱住自己的脑袋大叫,真的,我只能大叫,然后就感觉到我这只手火辣辣的在沸腾。”

此刻的赵胜光已经深深的陷入自己回忆中,并不由自主的向呼国威示范当时自己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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