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华宴恍然大悟,那香囊竟然还有这种用法。

钟离誉问道:“你究竟为什么被人抓过去啊?”

林华宴这才把四年前的事和几天前的事一并告诉了钟离誉。

钟离誉听罢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自责,四年前种的因,今天收的果。钟离誉安慰道:“这从来都不是你的错,别放在心上。”

林华宴想起那场大火,想起葬身火海的涵嫣墨,想起生死未明的扇儿,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他们做着什么。

她突然师傅说的话:

外伤易好,心恻难愈。

林华宴吃了暮雪带回来的解毒汤以后伤口已经不再继续腐烂。她之前闲着无时做了一些创伤膏这次总算是用得着了。江湖上偶有她做的这种创伤膏流出市面售卖,都是有价无市,一两值千金。可林华宴自己用可是毫不心痛,一挖一大勺地往自己的伤口上招呼,恨不得用用这创伤膏把自己封起来。

几天后,林华宴已经是好的差不多了。早上她跟钟离誉吃早膳,还是一如既往地给钟离誉剥着鸡蛋说道:“我今天想到樊府去看看樊大人的妻子,去去就回。”

钟离誉一听到樊府突然手上一颤连筷子都掉在了桌上。

林华宴扭头看着他,说道:“怎么了?”

钟离誉有点欲言又止,半晌他放下了手中的饭碗说道:“这件事我想跟你说很久了,但没抓到机会……”

林华宴看他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便说:“你要说什么啊?”

“就是……那个……”钟离誉眼睛闪烁着不敢直视林华宴,良久才说道:“樊大人的妻子……过身了……”

“什么?”钟离誉话音刚落只听到林华宴的惊叫声,她猛地站起来说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我们接你回来的前一天……”钟离誉说着扯了扯林华宴的衣袖说道:“你先坐下来,我们谈谈。”

“不……”林华宴边摇着头,眼泪就开始流到了脸上,为什么不等她?为什么?林华宴一手甩开钟离誉的手便往门口跑去。钟离誉马上对燊云喊到:“跟着她!”

燊云点了点头也往林华宴跑的方向过去。

林华宴跑到承锋宫外运起轻功就跳上了瓦顶,连燊云也没想到林华宴竟然会轻功而且这轻功还非常厉害。

林华宴在瓦顶一直飞檐走壁地跑着,不出一刻就已经到达了樊府门口。只见樊府门口上挂着两个白色的灯笼,上面用黑字写着奠字,而樊府的牌匾上两条黑色的纱布让整个门口笼罩在一个压抑的气息中。

林华宴一步一步地走近,心中不由得想去梦中那句话:

你救不了任何人。

她噗通一声跪在了樊府门前,扬着天哭喊道:“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

燊云赶到的时候只见林华宴双膝下跪用力地捶着地面,嘴里念念有词道:“我的错!是我的错!”

燊云走过去从后一下抱住林华宴不让她继续捶地面。燊云看到林华宴的手都已经捶出了鲜血,地上还有无数个鲜血染成的拳印。燊云的心一下一下地抽痛着,他低声在林华宴耳边说道:“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樊府的门咿呀一下打开,只见那个曾经英姿煞爽的美男子如今披麻戴孝,那本来白皙红润的脸现在只剩下苍白。樊深听家丁说有个女子在门外痛哭,于是便出来查看,一开门只见燊云抱着那个已经哭成泪人的林华宴着实吓了一跳。他两步就走到林华宴面前跪下想把林华宴扶起来。

林华宴看到眼前的樊深突然哇一声哭得更加大声。她用那双满是鲜血的手拉住樊深的衣袖,头无力地磕在地上,说道:“我对不起你,我太迟了,我错了……”

樊深反手握住林华宴的手臂,想把她扶起来,可林华宴已经哭得浑身乏力,几近昏厥。樊深咬着唇,努力地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流出,他用着颤抖的声音说道:“不是的,不是你的错。”

林华宴摇着头,哭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一边喘着气一边咳嗽,但她的双手还是死死地抓住樊深的衣袖,直到关节都没有的血色完全变得苍白,直到她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还是那个熟悉的罗帐,可外面的天色已是黑夜。林华宴看着那美轮美奂的罗帐,心中好像破了一个很大的洞。

“你醒了?”身边传来钟离誉的声音。可林华宴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钟离誉再试探地问道:“你饿吗?我让人给你煮点吃的?”

林华宴转身,用背向着钟离誉,把被子拉高过头,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

她不想说话,她不想醒来。

她救不了任何人,同样也救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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