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爷也十分愕然,在他的认知中,孟青只对他与齐氏冷漠,对待他人向来很有耐心。而哪怕是面对自己与齐氏,孟青也几乎没有说过这样不留情面的话。

这难道才是她的本性?

孟青又笑道:“我是泥地里打滚谋生的粗人,学不会那些口腹蜜剑,也从来没有指责过您,可您要是觉得我话里带刺,那我日后就这样和您说话,直白的,不走那些弯弯绕绕,您受得了吗?”

孟老爷一噎,又见孟青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上,眉眼眨眼便冷了下来:“我这边有个朋友来了,得出去见见,劳烦您老再等我一会儿。就一会儿,不会耽搁回府的时辰的。”

其实到这时候了还说什么耽搁不耽搁的,齐氏也对孟老爷出门去哪儿心知肚明,早就不顾念着面上好看了,孟老爷也破罐破摔,从没守过她定下的时辰。

孟老爷生在明都长在明都,这么大年纪了,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上阳,至于江湖,他从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那只是话本子里夸大了的世界。

他从来都没有如此近距离地和一个武者待在一起,更不要说感觉过杀意和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洗不掉的血气,但这也不妨他在一瞬间就噤声不语,仿佛提前察觉到了多言一字会叫孟青生气。

等看着孟青离开马车,孟老爷连忙将萝娘拽到身边,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她方才不过是开玩笑的,你莫怕。”

萝娘眼里含着一汪泪,连连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就更显得柔弱惹人怜。

孟老爷最爱她这般模样,不过美娇娘在怀,他却不似寻常心猿意马,反倒是对孟青说的话更感好奇,不由得撩起了车帘。

他只看见一道雪亮如月色的光,窄细的,差不多能盖住人眼的宽度,直映入他的眼中,叫他骇地往后一撞。

而后就见车夫直挺挺地倒进了车厢里,闹得孟老爷险些尖叫出声,那声音还在喉间,却被接着钻进车中的姑娘点住了穴道,生生叫他吞了回去。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法,还请老爷恕罪。”这姑娘笑嘻嘻的,生的一张讨喜的小圆脸,但出手却狠准果决,甚至一只手就将车夫拽了进来。“我名云罗,受小姐吩咐,来保护老爷。这位大哥不过是晕过去了,老爷莫怕。”

尽管她口中的“保护”听起来更像是监管,但因为孟老爷方才窗外惊鸿一瞥,犹有余惧,一时也顾不上这个,反倒是见她从容,不由得也安下心来。

他对外面发生了什么还抱有好奇,但再怎么样他也不敢再撩起帘子往外看了,萝娘隐晦地打量了云罗一会儿,好像明白方才孟青忽然变脸的缘由,可她也心知自己是什么身份,只好藏着心里的委屈往孟老爷身边挤了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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