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齐氏觉得这孟青虽然出格,这些日子却从没有找过孟老爷的麻烦,所以也不太肯定她敢不敢对生身父亲动手。
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不能是孟老爷亲眼见到了孟青杀人——听说那些闯江湖的手上都不干净——所以才忽然发现她来者不善,也并非是好拿捏的吧?
孟青这时候却转过头来看着云罗,无奈地瞪了她一眼,又看着这二位一吵起来便忘了场合的陌路夫妻,道:“我看时辰也不早了,父亲大人即便明日是休沐,也不好这样没章法的乱了作息。这一大家子的事情还得靠着夫人操持,便更是不好睡的晚了,我看两位还未说完的话放在明日说也是可以的,总归是喜事一桩,也不必急。”
孟老爷的喜事,对于齐氏来说便是一根刺。齐氏倒也明白哪怕他们两人在孟青心里都是仇人,但也有恨深恨浅,她帮着孟老爷说话是一点儿也不奇怪。
她不情不愿地放过了萝娘,盯着孟老爷两人远去的背影沉下了脸,忽道:“你即便恨我,我也从来不觉得你是向着他的,今日为何要帮他说话?”
孟青慢悠悠地走到她的身边,也看着孟老爷离去的方向,道:“只是觉得往后日子还长着,夫人是当家主母,想要收拾一个妾室多容易啊,何必大半夜的受这个气呢?睡不好了吃苦的不还是您吗?”
“奇也怪哉,你这是在可怜我?”齐氏本想讽笑的,可因孟青走近,她忽然闻见了一股淡香,便疑惑地停了下来。
这香气极其的浅淡,流淌过鼻尖的时候微凉,像是清晨那无法被抓在手中的雾气,可是等到回神,又发觉那香气霸道,沾染上一点便忘不掉。
齐氏肯定这不是北地惯常调配的味道,可那香气很是奇特而熟悉,叫她还未真正想起,身体便自然地打了个寒战。
孟青并没有在意她的异状,以为是齐氏抗拒与自己站的太近,便“体贴”地往旁边挪了挪,笑道:“我哪里敢可怜夫人,夫人又不需要这个。这大房上下全赖您操持才有今日,哪怕是我那个风流多情的父亲大人,大多数时候都得听夫人的,不是吗?”
齐氏却在这时终于想起了自己曾在何处闻见过这样奇妙的香——红阁!
她的呼吸骤然乱了:“你今日在何处遇见的老爷?”
孟青身上沾染了红阁——或者说鱼娘身上特有的一味香,但那味道太淡了,哪怕沾染在身上两三日才会散去,孟青却已经习惯,这会儿压根没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香味。
但见齐氏这模样,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醍醐灌顶想通了关窍,却不妨碍孟青摊牌吓人。她故作无奈道:“父亲大人眼界高,虽然是去那种地方,却也只喜欢去干净地儿,明都城中多是清倌人的不就只有红阁吗?”
“说出来也不怕夫人您笑话,我今日去红阁是去办事儿的。我有个熟人在哪儿做管事娘子,近来许是有什么误会,和我闹了些矛盾。她也是个江湖出身的,性子有些厉害,手里头还有大把的人脉,多的是人前仆后继地来找我麻烦。我与那些人无冤无仇,不太好杀,我又觉得这事儿烦人,便上门去和她讲道理,中途瞥见父亲大人也在红阁,便蹭了他的马车一同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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