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贱人?呵呵,都是伺候人,几个大钱买来的,梅香拜把子谁不是奴儿?还分个三六九等,真真可笑。”周福儿万般不让人,横着眼珠子道:“大丫鬟是副小姐?天生的就高贵了,莫说你这模样配不配伺候小姐,就是真去了……呵呵,你伺候的了吗?娇娇气气,指高气仰的模样,真到小姐院里,是你伺候小姐啊,还是让小姐伺候你?”
“大丫鬟?呵呵,真是威风的很,还没当上副小姐呢,就摆上出主子派头,都我替小姐担心,养了你这样心大的,怕不得奴大欺主啊。”一点不惯孙萍儿的毛病,周福儿抓住话头就不饶人。
气的孙萍儿两腮鼓鼓,“你,你胡说!谁奴大欺主了!”
“不是你说的吗?日后让小草伺候你,我到不知道身为奴婢什么时候还得人伺候了,莫不是想当姨娘?”周福儿冷笑。
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孙萍儿在厉害哪比得过周福儿嘴角灵利,几句话便打灭了她的气焰,屋里一众人见如此,赶紧三三两两的上前来劝。
“别吵了别吵了,一会儿阎妈妈来该生气了。”
“萍儿不会说话,福儿你别跟她计较。”
“快出去吧,时辰到了,一会儿该挨骂了。”
“……”
众口一心,到底还是向着孙萍儿,她是家生子得人心,小丫头没见过市面爱巴结,周福儿也不生气,她又不是想当小丫鬟里头的领头人,不过不让人欺负便罢。
“吵吵什么?”门嗄吱声响,阎婆子板着老脸走进来,“大早上的不干活,这么闹腾?懂不懂规矩?奴儿这般多口舌,哪个敢把你们送到主子跟前儿伺候?”她立着眼珠子大声斥,“都给我跪到墙角去,今儿早晨没饭吃。”
“妈妈,我们错了!”丫头们大惊失色,连忙告饶,“求妈妈宽恕我们吧。”
“滚滚滚!在敢多说话中午也别吃了。”阎婆子喝道。
对着她那张脸,丫头们在不敢多说什么,连忙老老实实跪到墙角,包括周福儿在内。
“阎妈妈,我娘说老久没见您,想让您过去喝一杯……”孙萍儿仗着家生子的身份,舔着脸凑上去讨好,想免了责,但阎婆子半点情面不讲,伸手揪住她耳朵,“我管你娘老子是谁?既到了我手下,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在没有讨情的道理。”
“愿意留就留,不愿意留就赶紧滚蛋。”
“妈妈,妈妈我知错了,在不敢了。”孙萍儿吃痛,连连求饶,阎婆子瞪着她,到底松了手。
孙萍儿灰溜溜来到墙角,一排十来个小丫头笔直的跪着,眼角都挂着泪。
知道卖身是当奴,性命不由已,任打任骂任罚,但恶运来临的这么快,还是让这批不过十多岁的小丫头受不住。
“福儿姐,你瞧她那样儿!”赵小草到是心大,捅捅周福儿,抬手指向孙萍儿,偷偷嬉笑。
“莫说了,小心阎妈妈骂你。”周福儿便看了她一眼,低声提醒。
赵小草就伸了伸舌头,在没敢说话。
这一天早晨,小丫头都没吃上早饭,跪了半个时辰便起身,全都饿着肚子干活学规矩,直到正午时分,阎婆子发了话,这群累摊的小丫头们才算有了歇息的功夫。
一人两个馒头半块咸菜,尽数蹲在门槛边,吃的狼吞虎咽。
周福儿同在其中。
吃过午饭,小丫头们有半个时辰的歇息时间,一众人累的臭死全进屋睡了,周福儿握了握手里荷包,偷偷出了屋门。
小心四下窥视,见杂院里安安静静,她走过回廊,几步来到阎婆子住所的门前,叩叩叩抬手轻敲。
“谁啊?做甚?”屋里,阎婆子粗哑的声音传来。
“妈妈,我是福儿,有点事儿想跟您商量。”周福儿低声,“你受累给开开门。”笑盈盈的,声音里满是软意。
“这大中午的,有甚事不能午歇后在说。”屋里响起脚步,阎婆子骂骂咧咧,最终还是给开了门,“什么事啊?”
“妈妈咱们进屋说。”周福儿陪笑着推她,两人进了屋,阎婆子板着老脸,“你这小丫头到底要干什么啊??有什么话当面说,做贼做耗的,这是干甚?见不得人啊!”
“妈妈您看您说的,福儿这不是有事求您嘛。”周福儿半点不生气,从怀中掏出荷包,递给阎婆子手里,“妈妈,福儿不过是个乡下丫头,亲娘死了后娘当家,实在活不下去这才卖身当奴……”
“这点银子,是我和弟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求做个什么二等,三等,哪怕在小姐院子里当个洒扫,求个体面地方,说出去好听,对家里后娘也是个震慑,免得弟弟跟我落个同样下场,做奴做婢的……求您怜悯我们吧。”
荷包里是周福儿的卖身银子,足足有五两,她一点没留,全都给了出去。
阎婆婆拎着荷包,上下打量周福儿,“你……就当个洒扫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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