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目光宁静:“姑娘可愿同我切磋一番?”
顾淮叶了然,这位少年就是男子那边的优胜者,自己应当是要和他比上一场的。蓦地感觉有人扯了自个一把,是顾若若,“大姐姐若是不愿,自是可以拒绝的。”
“没事的,只是切磋一下,若若去那边等我就好。”顾淮叶扭头笑道。
少年坐下来,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姑娘执黑子罢。”
顾淮叶颔首,“公子不必谦让,我向来喜欢白子,况且于我而言黑白之分,无甚区别。”
二人你来我往已经过了十几回合,少年并未占得上风,他本以为顾淮叶再厉害也不过是女子中的佼佼者,却未料到竟这般强。顾淮叶每一步棋都下在关键处,甚至隐隐布下自己的局,少年中途察觉到,颇为惊讶,虽说自己看的出来顾淮叶是如何布局的,可是破局的法子却想不到。
这少年是大理寺卿凌云志最小的儿子,名叫凌易文,抓周时就抓了本棋谱,自小父亲就与他对弈。凌易文从开始的盘盘皆输,到后来偶能赢上一两局,再然后凌大人就不是他的对手了,少年便去各个棋馆寻找对手,屡战屡胜,直到遇见那位神秘的年轻棋师。
年纪长不了自己几岁,自己却是屡战屡败,愈挫愈勇,直到三年前那棋师不告而别,凌易文不再满足与棋馆的学生对弈,教棋的先生们也都知道这个颇有天赋的少年。
入了广义堂,知晓女子学馆有位上官先生,是教授棋艺的先生。凌易文便每日缠着上官对弈,到现在二人旗鼓相当,谁也胜不了谁。眼下,面前这个少女的棋局,倒教他想到了三年前那位棋师,善于筹谋,步步为营,开始的每一颗棋子都有最终的用处,他输得心服口服。
“我输了,”凌易文爽快地放下手里棋子,“姑娘的棋局我解不开。”
“我也是险胜,公子水平已是很高了。”
至此终考结束,顾淮叶的名声算是挽回大半,因为这世上总有一小撮人是见不得别人好的,哪怕亲眼见到也无济于事。
来宝阁。
赌坊老板鹤吏喜笑颜开,他真是爱极这位顾家小姐,这下子赌坊可成了最大赢家,买顾家小姐夺魁的客人少之又少,仅有的几位大都是碰碰运气,没投多少银钱,也就有位方公子出手阔绰,拿了百金出来,这下可发了大财。
这会子鹤吏正忙着招待方远,特意将这一行人带到雅间,备着好茶,招待得妥帖万分。
谢筠慵懒地把玩着手里的银色物件,瞧着像支发簪,又与普通的簪子不很像,说它不像,大约是这簪子总透着一股幽幽的寒意,做工又不十分精致。
“瞧瞧!”方远得意洋洋地跷起二郎腿,灌了口热茶,嗓门大得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赚五百金的那位,“我早劝你啦,阿筠说的话向来都是对极,你若当时同我一块儿,岂不是和我一样!哈哈哈,上官,这下你可傻眼了罢!”
上官鹤轻啐一声,“你若再显摆,我可没法保证我能不把这茶汤泼到你脸上!常言道财不外露,你倒是不一般,生怕这方圆几里的蟊贼听不着!”
“不管怎么说,上官,”方远凑到上官鹤面前,呲着口白牙,“你肯定羡慕我!叫声哥哥来听,我便分你一半,如何?”
平日上官鹤尽是打趣方远,不会多动脑子,今日可教方远逮住机会,自然要逗逗上官。
上官鹤挑眉:“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正是笃定上官鹤不会为了这几百金叫自己哥哥,方远应得爽快,他今日定要一气找回往常失的场子。
上官鹤站起身来,笑眯眯地冲着方远开口:“哥哥,好哥哥,你便将那五百金分我一半,好不好嘛!”
尖细的嗓音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方远惊呆,嘴还半张着,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这怕是个假的上官罢,“我......上官你难不成是在发疯?”
最后方远还是极不情愿地分了一半赌金给上官鹤,“哼,区区百金就把自个腿打折了么。”
“此言差矣,”上官鹤端得潇洒,拿手肘怼怼方远:“这个便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阿远,凡事不可认死理,你可得学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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