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的脸好了,还要带着面纱吗?”
叶沐儿坐在马车里,想着采景的话,她摸了摸脸上的白莲花纹面纱,心里一沉,她当然要带着,齐熠一天没回北疆,她都要带着。就算今天皇帝单独召见,她也要带着面纱。
叶沐儿被带到了宫里一处池塘边,皇帝正坐在边上钓着鱼,如上次一样,他脚边的木桶里只有一桶清水,不见半条鱼影。
叶沐儿静静地候着,记得上一次皇帝召见她,还是因为齐烁的事,这一次不知是为何。
“来了?”皇帝把鱼竿放下,转身坐在了茶几前,“来,好久没喝你烹的茶了,给朕煮上一壶。”
“是!”叶沐儿开始拣茶叶煮茶,其实她的茶艺并不高,但皇帝却说,喜欢她茶里的纯粹,叶沐儿不明皇帝所说,她就权当皇家人爱措辞,皇帝喜欢就好。
嗯,皇帝尝了一口叶沐儿煮的茶,赞叹道:“还是你的茶好喝,纯粹。”
“齐烁喝过你煮的茶吗?”皇帝问着,但又觉得自己问错了,“我真是老糊涂了,这话我以前问过你,都忘了。”
叶沐儿笑了笑,齐烁当然喝过她煮的茶,不过齐烁说的话她更加不懂:“品茶如品人,好不好喝自己知道,喜欢就好。”
“齐熠喝过你煮的茶吗?”皇帝不经意地闻着。
叶沐儿倒着茶水的手一震,茶水险些溢了出来,齐熠当然喝过,但那时是在北疆,齐熠还说过她的茶是世上最难喝的茶,用来醒酒会很厉害,以后还是直接给他煮白开水就好。
回忆已成往事,不知皇帝为何这样问,叶沐儿答道:“没有。”
皇帝沉思了一会儿,笑道:“也是,如果他喝过你煮的茶,也会喜欢喝的。脸上的伤还没好吗?把面纱脱下来,与朕说话吧!”
皇帝命令在,叶沐儿不得不把面纱脱掉,但在原来烧伤的地方,她故意用脂粉把颜色抹深点,让人觉得她带面纱事出有因。
皇帝盯着叶沐儿的脸好一会儿,他才说道:“记得上次,朕和你说过你长得像朕的一位故人。”
叶沐儿记得,上次见皇帝时,他就说自己长得像一个人,言语里满是感伤之情。
皇帝笑了笑:“可朕最近看你,又觉得你的行为像极了朕的另一位故人。”
和皇帝的两位故人想像?叶沐儿很好奇那两人到底是谁,但皇帝没有给出答案,他继续喝着茶。
“知道庆贵妃吧?”皇帝问着。
叶沐儿点点头。
不知是茶水苦涩,还是心情骤变,皇帝忽然皱起了眉头,话里满是自责:“都怪朕当年无用,架不住大臣们的逼迫,赐了白绫,这才让苏嬷嬷的奸计得逞,终究是朕负了庆贵妃。”
见皇帝伤怀,叶沐儿便宽慰了几句,但皇帝似乎不喜欢这些话语,他盯着叶沐儿,问道:“难道你也和其他人那般欺瞒朕?”
叶沐儿不知皇帝所指,皇帝苦笑:“朕叫你来,就是想听听真话,你说庆贵妃会不会恨朕?”
叶沐儿为难,让她说真话?皇帝会不会怪罪啊,但皇帝也说了,叫她来是想听真话,而且上一次皇帝也叫她说真话,后来也没有怪罪,于是她便壮着胆子说道:“陛下,如果我是庆贵妃,我可能真的会恨……”叶沐儿看了一眼皇帝,发觉他没有恼火,便继续说道:“被人冤枉,固然生气,但更生气会是心爱之人的不信任,贵妃当年可能是……含恨而终……”
“那如果贵妃侥幸活了下来,她会不会来见朕……”
叶沐儿没想到皇帝居然会如此痴情,但她依然实话实说:“不会,就算当年她活了下来,这么多年了,她都没有回来,就证明她已经伤透了心,不想再见你……”
“嘚”皇帝将手里的茶杯放了下来,眉间有些许的气恼,吓得叶沐儿不敢再说话。好一会儿,皇帝叹了一口气,说道:“朕早就想过会这样,只是身边的人都不敢说,朕就幻想着,幻想着有一天庆贵妃会回来,看来是朕痴心妄想了。”
叶沐儿不敢接话,不过也在心里揣摩皇帝的话,庆贵妃会回来?皇帝刚刚还说她侥幸活了下来,当初她跟着齐熠他们出了密道,童战就说兴许贵妃没死,将所有的片段联系起来,叶沐儿在心里惊呼,难道齐熠的母亲真的没死?
“朕想好了,让庆贵妃的灵位重回宗祠,齐熠也要认祖归宗。太后因为苏嬷嬷的事已经病了,庆贵妃的祭奠事宜,朕想由你操办,毕竟是未来太子妃,这仪典都该懂得些。”
“是。”叶沐儿只能应声。
“另外,按照齐熠那性子,八成是不肯随了朕的意思,你呢,等一下在旁劝说几句,让他接了皇子的册宝玉牒。”
叶沐儿懵然,她还记得当初沁雅说的,齐熠三岁就被抱去北疆,母亲被赐死,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原谅皇帝,这真是强人所难,“陛下,臣女恐怕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吧?”
皇帝笑了笑:“记得当初齐烁恼我,不也是你循循善诱,才解了我们之间的心结吗?所以,你是可以做到的。”
叶沐儿还想辩解,却听到宫人来报,齐熠和齐烁一起来了,她连忙把面纱绑了回去,皇帝见她如此,虽疑惑,但是没有多问。
齐熠和齐烁两人见叶沐儿在,都漏出惊奇之色,两人行过礼后,皇帝便唤两人坐在了茶几旁。
叶沐儿见齐熠脸色红润,精神抖擞,想他身上的伤好了许多,便安心了。
齐熠和齐烁对着坐下,叶沐儿夹在两人中间,她明显能感受到两人眼神间燃烧的战火,灼得她有些难受,但偏偏皇帝不让她离去,还示意她继续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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