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沐儿拼命往前跑去,此时她已经身处大路,人群熙熙攘攘,身后已经没有了黑衣人的踪影,她才放心停了下来,靠着门廊下的柱子坐了下来。
那些杀手到底是什么人,叶沐儿回想着刚刚的情形,为何杀手不伤害元旭但却要拿自己的性命,还有领头的黑衣人,叶沐儿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因为他魁梧的身形就像……童战!
叶沐儿浑身一激灵,她想明白了,刚刚的杀手是镇北王府的人,他们来找自己报仇了!可是……齐熠知道吗?难道他也想自己死吗?想到这里,叶沐儿心里一阵难过,算了,这是自己活该,为了那两万将士,她死一百次都不为过。
“小夏?小夏是你吗?”
叶沐儿头顶传来了声音,抬头望去,一张久违的脸出现在眼前,依然是满头的麻花辫,两道飞扬的剑眉衬托着如野狼般深邃的眼睛,再加上嘴角那一抹不羁的笑容,叶沐儿激动得站了起来:“越朗大哥!”
越朗比叶沐儿更高兴,他直接蹲下抱着叶沐儿的腿,将叶沐儿送入半空中,原地转了起来。
周围的人都射来了异样的目光,叶沐儿如果不是知道越朗是月氏人,见过他们的民俗,怕也早已被越朗吓坏,但她不想太过招摇,连忙叫停越郎:“快停下,越大哥,这里是京城!”
越朗这才停下,可放下叶沐儿后,他还是兴奋得在原地跳了几下,“我就知道今天是好日子。”
叶沐儿陪笑着,越朗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不过这性情怎么这么熟悉。
“来,小夏,我们坐下说。”越朗也不管叶沐儿愿不愿意,拉着叶沐儿就往茶坊里走。还没等叶沐儿喝上一口茶,他一骨碌地问着:“小夏你住哪?我挨家挨户地找你,整个京城都被我翻遍了,还是不见你,我都担心死了。”
叶沐儿在心里苦笑,越朗当然找不到她了,她在宫里关着,越朗怎么可能找得她。
越朗见叶沐儿不说话,想了想,尴尬地笑了,眼底是丝丝失望,“看来我找错了,你应该是住在夫家,我静在那些没出嫁的姑娘家里找你了。那你夫家姓甚名谁?”
夫家?叶沐儿想到了齐熠,心里又是刺痛,她哪里还有什么夫家,但她不想让越朗担心,便问着:“找我做什么?”
越朗收回笑容,正色道:“我一直让阿满婆替你祈福,但最近阿满婆的胸口隐隐作痛,她说是天神在告诉她,你心脉里的药开始反噬你,而且很严重!”
叶沐儿听罢,拿着茶水的左手不禁一抖。越朗立刻察觉不妥,他拉过叶沐儿的左手,拉开袖子一看,立刻瞪大眼睛,“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已经蔓延上去了?”
叶沐儿抽回手,淡然道:“没事。”
“都这样了,还叫没事吗?蔓延得这么快,还叫没事吗?你会没命的!”越朗急得站了起来,来回踱步,“你说,你是不是经常忧思过度?当初不是告诉过你,要安心养着的吗?是不是你的夫家欺负你,走,带我去见他们,我得替你教训这些没良心的家伙!”
叶沐儿知道按照越朗的脾气,把天拆了都有可能,她只能把实情说出来:“不用去了,我们已经和离了。”
“和离!”越朗震惊,脸上瞬间暴怒:“你的男人就这么没良心吗?难道他不知道你心脉的伤是为了他吗?你不肯带我去找他,我自己去找!”
“越大哥!”叶沐儿捂住胸口装出心痛的样子,没法子,为了阻止莽撞的越朗,她只能这样做。
这招果然奏效,越朗的怒气顿时全无,立刻询问着叶沐儿:“怎么样,是不是很痛?”
叶沐儿点点头,轻声道:“越大哥,你不是说让我不要忧思过度吗?你这样闹,我会更加难受。”
越朗语塞,握着拳头狠敲了桌子一下。
叶沐儿知道已经稳住了越朗,她便继续说道:“是我做错了事,对不起我丈夫在先,所以我们才要和离,我心脉受伤的事,他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知道,这和我做错的事相比,实在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越朗流出心痛的神情,“小夏,当初如果不是你被刺穿了胸膛,也要为齐人指明突破口,齐人怎会赢得阿木场大战?阿满婆把你从死神手里救回来就说过,你只剩五年的寿命,我以为你的夫家会因此疼惜你,可是……小夏,阿满婆说再找不到解药,你就要死掉了。”
叶沐儿又想哭了,越朗说的,她都知道。当初她被裴姥姥赶走,来到齐国和月氏边境阿木场时,恰逢齐魏两国交战,齐熠也在其中。魏军狡猾,利用山势将齐熠他们困住了。为了给齐熠找到一线生机,她便化名小夏随着越朗潜入了魏军中,可最后他们被发现了,自己也被刺穿了胸口,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咬着牙,朝着天空射出了火箭,齐军找到了突破口,一举打败了魏军。
可这又如何,这就能抵消自己的罪过吗?那因她而死掉的两万将士就这样算了吗?她不会让齐熠知道这件事,因为这一点都不重要。
越朗见叶沐儿这般忧伤的模样更是心疼,“小夏,随我回月氏吧,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
叶沐儿摇头,她真心感谢越朗远在月氏还挂念着她,但她不能走,她走了,母亲怎么办?叶太傅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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