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只注视着我
她终于有能力开口唱歌,也终于有勇气开口唱歌。
多少个晚上过去了,于锦鲤整晚整晚地做着这样的练习。
一闭眼就是空荡荡的舞台,和黑漆漆的观众席。
她从一开始连开口唱歌都需要鼓起勇气,还没唱几句就因为紧张而大喘气,到后来已经能放下上一世沉重的回忆,放下内心的包袱,在舞台上能够正常的呼吸,即使加上舞蹈也几乎不抖不喘。
是哪一个晚上呢,她不记得了。观众席开始有了微弱的光,像黑夜里散落的星屑,却一下子点燃了她的激情。
能得到回应的感觉,太好了。
“他们不是真正的观众,舞台、打光、大屏幕、斯坦尼康,还有台下坐着的人,这些都是我模拟出来的。”
“他们不是真的。”
“我知道。”
“不是真的也没关系,他们在就好。”
总有一天,她要让漆黑的观众席亮成一片星海。
最开始只是普通的站上舞台唱跳,每跳一遍,她的样子都会被斯坦尼康记录下来,反复的复盘,挑出来表情僵硬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的改。
她慢慢地开始知道自己哪个表情最有吸引力,哪个角度最美。她甚至能够自如地加一些可爱的小表情,而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公式化的笑容。
再然后是不知道为什么唱歌的时候耳返频繁掉落,开始以为只是自己不小心,况且锦鲤为了让她适应不同样式的耳返,每一次她拿到的耳返都是不一样的。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锦鲤是特意给她跳了不容易固定的耳返,一有剧烈的舞蹈动作很容易就调出来的那种。她很快便了然,这是在训练她的应变能力呢,哪有爱豆在舞台上没掉过耳返的?
无论耳返怎么掉下来,掉到肩上垂在衣服上,她总能在三秒之内借着舞蹈动作,要么装回原处,要么直接取下来。
各种各样容易碰到的舞台事故它几乎都让于锦鲤尝了个便,什么耳返突然没声音啊,伴奏骤停啊,斯坦尼康挡住走位啊,甚至脚底下踩的地砖突然活动,她不再无措地僵直在原地,而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自然而然地去化解这些琐碎却致命的小麻烦。
晚上练习表现力,舞蹈基础和唱功的练习就挪到了白天。她已经开始有意识地去扒一些成品舞了,即使没有老师进行单独的指导,凭借她现在的能力也能一眼从录下来的练习视频里看到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了。
和她一起在级的练习生则是惊恐的发现,这个从级一步登天进入级的练习生正以惊人的速度蜕变着,甚至可以说是一天一个样。
不,不是指实力,而是给人的感觉,或者说是气场。
她的自信,她游刃有余的动作,她在镜头前流转的目光。论舞蹈论唱功,大家没有差出多少,可是站在一起,她就是夺目。
听前辈说,这是舞台给偶像的馈赠。表现力这种东西,强求不来,要么是与生俱来,要么是在聚光灯下锤炼得来。可是大家同为练习生,她这样出众的表现力又是从何而来呢?
这样的女孩子,有什么理由不升上级呢?
一年以前的于鹏以为,纵观整个天河娱乐,最轻松的职位莫过于做小少爷的助理了。李缘木闲闲散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能来公司一百天已经不容易,他人挂在艺人管理部,可是当所有人都跑断腿的时候,他却在家里睡到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地起床,他玩赛车,玩射击,赌球,他和他这个年纪的富家少爷一样无所事事。连带着他也每天无所事事,天天放带薪假。
可是从一年前,他把车借给他送一个练习生去机场以后,一切都变了。那个好像永远困得睁不开眼睛的小少爷一下子不见了,一年的时间不足以把他打磨成一个成熟稳重的龙头,却把他所有的闲散懒惰都磨得干干净净。
他才二十三岁啊,他的同龄人刚刚迈出大学校门还在为找工作而发愁,而他却已经学会不苟言笑,用他狐狸一样狭长上挑的眼睛定定地盯得人心里发毛。
“少爷,您待会儿还有个会。”
“推到下个月月初,每一个月末必须空出来,我有重要的事情。”
“好的,那我去和那边说。”
“辛苦了。”
李缘木放下手里的文件,垂下眼帘。
太久不见了,我已经变了太多,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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