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度盘坐在河边,望着河中的波光粼粼,难得的沉默无言。

“哟,想什么呢?竟这般深沉。”

空厄忽然出现在她什么,垂眸轻笑。

安度此刻不怎么想理会这只笑面虎,只抬眸望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看着远处发呆。

空厄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在一旁坐了下来,很是熟络,一副知心大哥要与她交心话家常模样。

“阿度姑娘勿怪贫僧多事,听闻姑娘是孤儿,因身受重伤被洛尘带回涿光山,如今看来姑娘的伤也快要痊愈,不知姑娘今后如何打算?”

这是突然想起自己是个和尚了?空厄这秃子也就这一刻比较像和尚了吧?他什么时候跟她这般客气过?

她都不用细看这秃子的嘴脸,也知道他忽然跑来跟她唠嗑,必然是目的的。

“不打算如何,怎么?我就不能留在那里吗?听说他们涿光不是很欢迎年轻子弟去求学吗?我也想修仙了,不行吗?”

安度歪着脑袋,嘴角微微勾起,淡淡笑道。

“恕贫僧直言,修仙亦是要看天资与仙缘的,在贫僧看来,姑娘并无此缘,资质根骨于此道而言也差了些,与其浪费时间和心神,不如趁早另寻出路。”

空厄淡然对上的安度的眸子,神情亦是自然诚恳,仿佛真的是在关心她的未来。

“是吗?不试试又怎知是否适合呢?”

她不以为然,兴致缺缺,托着腮望着远在天边的一轮明月,心底不知怎么泛起一丝烦躁。

“人生虽短,却必然自有一番精彩,又何必为难自己去走一条注定走不远的路?”

空厄的声音徐徐缓缓,温润尔雅,很是好听,若不看他那张勾人桃花脸,倒真有几分渡人渡己的高僧风范。

“路在自己脚下,该如何走,往何处走,又何须外人来品头论足,指手画脚?”安度语气微凉,平日里的灵动笑意,此时也变得清冷,略显不耐烦地看着空厄,道“和尚,我最是讨厌你们这些整日装模作样的人,我知你也不怎么看得惯我,有话便直说,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既然你这般直白,那我也不必拐弯抹角,林洛尘一心向道,性子正直,干净纯粹,谦谦君子,景行含光,仙门子弟皆视其为榜样标杆,他不懂与人相处,待人冷淡疏离,我不希望你是例外,也不希望任何人影响到他的仙途,所以请你勿要再纠缠于他。”

空厄神色淡然,却字字有力,第一次毫不掩饰对安度的厌恶。

这样的厌恶其实是很莫名的,毫无缘由,却是在第一眼起,便存在于心,他一向遵循内心,既然此人有问题,哪怕他找不到她一丝错处,他也要杜绝意外发生。

“真是有趣,看来你果真与他关系极好,连他私下与谁相交都要管吗?你怎知是我纠缠,而并非他自愿呢?”

安度冷笑,神色颇为不屑。

这秃子真是多管闲事,她偏要纠缠,他又能奈她何?

她不愿再与他多废口舌,起身离去。

回到客栈,见林墨以的房间仍有火光,便带了点酒食上去,轻轻敲了敲门。

“哥哥,你睡了吗?”

房里动静很小,很快林墨以便开了门,淡淡地看着她。

“何事?”

安度一手托着小食,一手拎着一壶酒,在他面前晃了晃,笑道“找你吃夜宵,喝小酒啊!”

“我不吃。”

他没有吃夜宵的习惯,而且他不喝酒的。

林墨以淡然拒绝,并想关上房门。

“哎呀,偶尔吃点没事的,你就当作陪陪我咯,不然我一个人吃多无聊啊~”

安度不由分说,找准时机,从他身旁钻了进去,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将东西摆好在桌上。

林墨以见此,也只能无奈地收回想要拦她的手,转身关上门,在桌前坐下。

她拿了两个酒杯,她知道他不会喝,却还是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还没等她喝,便又被林墨以夺走了。

“不许饮酒。”

林墨以拿走她手中的酒杯和酒壶,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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