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板,我观你器宇轩昂,睡姿异于常人,一瞧便知非池中物,需不需要钱某为老板你算上一卦,瞧瞧祸福姻缘啊?”

李斗笑而不答,酒楼中已走出一名仆妇,体型颇胖,满脸厌色,挥手道:“哪里来的江湖骗子,敢在咱门口撒野,快走快走,再不走别怪咱不客气。”

那瘦弱道人瞄了眼面前的胖大妇人,暗暗吞了口口水,说道:“这位大婶……不是,大姐,我观你印堂发黑,双目黯淡无光,嘴角隐露血色,这是大凶兆啊。一个月内,你必有血光之灾呀!”

“呸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什么嘴角血色,那是老娘我刚涂的胭脂,再胡说八道,老娘撕烂你的嘴。”

说着伸手去推搡道人,那道人忙道:“哎哎,大姐,这个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看我这招牌,阴阳五行,十卦九灵,你让我给你算一卦,不灵不要钱。”

“灵了老娘也没钱给你,你走不走,不走我可喊了啊。来人啊,把这个混吃混喝的老骗子给我乱棍打出去。”

邋遢道人一瞧形势不妙,身形一闪已掠了出去,眨眼间已在三丈之外,倒是惊得那胖妇人张大嘴巴,仿佛活见鬼了一般。

就在此时,原本眯起双眼、一语不发的李斗骤然睁开双眼,双目中精光一闪,随即隐去。

却说那邋遢道人一跃掠出三丈开外,嘴角也泛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随手拍了拍身上带起的尘土,转身正要离去,迎面碰到老少一行三人。

老人在前抽着旱烟,身后一对少年少女手里都拿着冰糖葫芦。

咳咳,弄不到钱,弄串冰糖葫芦尝尝也不错。

“欲知江湖深浅,且问吉凶长短。”

邋遢道人将手中短杆一展,一摇三晃朝三人而去,走到近前,忽然故作惊讶的咦了一声。

“咦,三位请留步。贫道了如指掌钱难有,不知这位小姑娘是尔等什么人呢?”

桑木皱了皱眉,斜瞟了钱难有一眼,邓霖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什么,了如指掌前男友?”

邓霖神情古怪的瞧着钱难有,瞧得后者不由心中发毛。

娘咧,莫不是以前跟他使过这招?

“我是她爷爷,不知道这位道兄有何指教啊?”

桑木心中冷笑,嘴上却说得客气。

“哎,指教不敢当。只是有一件事要提醒诸位。”

“何事?”

钱难有绕着桑榆转了一圈,桑榆则手里捏着最后一粒糖葫芦,瞪着亮闪闪的大眼睛也瞧着钱难有。

钱难有手指连连掐动,口中念念有词连称“不好”,突然沉声喝道:“哎呀遭了,我观这小姑娘印堂发黑、双目黯淡无光,此乃不吉之兆啊。若钱某所料不错,这小姑娘一月之内必有血光之灾呐!”

邓霖此刻也已明白这人是做什么的,心中不由好笑,面上却仍不动声色,只是瞧着桑木作何反应。

狼与狈,且看他俩胜负如何。

果然,桑木脸上露出惊慌神色,紧紧握住钱难有的手,说道:“啊,这可怎么办,先生可有解救之法?”

钱难有故作高深的微微一笑,挣脱桑木的双手,拇指搓了搓食指和中指,有些为难道:“解救之法嘛,倒也有一个。只是……”

说着,朝桑木又眨了眨眼睛。

“不瞒先生说,这娃儿自幼父母双亡,命苦得很,老夫纵然是倾家荡产,也要保娃儿平安。先生尽管说,事后定有厚报。”

“好。既然这娃子如此苦命,我便为她破例开一次天眼,请天上的仙人网开一面。”

钱难有一拍大腿,从身上挂着的布袋中取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纸,黄纸上鬼画符般写满了让人看不懂的字,递给桑木后接着说道:“此乃太上老君无上天尊符,能沟通仙界,贴在女娃子身上,然后寻一清净处,默念一百零八遍金刚经。”

桑木连连点头称是,接过符纸后说道,“这样就行了吗?”

钱难有摇头说道:“这才只是第一步,还需贫道开天眼与仙人求情,打通门路,求仙人为这女娃修改命数。”

“打通门路,怎么打通?”

“自然是银钱开路,你想啊,这天庭的俸禄就这么点儿,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仙无横财他也不富呀。”

“那需要多少银子?”

“贫道瞧这女娃命也挺苦的,这开天眼的费用就不收了,给个七七四十九两银子孝敬仙人就成了。”

桑木目光闪动,面上露出为难神色,半晌后说道:“这个先生,俺们没有这么多银子。不过俺倒有个主意……”

说着顺手从桑榆手中拿过那串只剩一粒的冰糖葫芦,笑容灿烂如狗尾巴花,说道:“要不然,您拿点人间的土特产孝敬仙人,让他老人家尝个鲜儿。”

说着,将冰糖葫芦递到钱难有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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