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坊内与往常一样,热闹非常。
南宫竹寻了个二楼的地方坐了下来,要了壶茶,静静的观察着四周。要说不同之处,恐怕便是那层层帷幔中,原本应该在里面的渡缘如今正坐在自己身侧。
“大师不去弹奏,着实少了些风味。”南宫竹撑着头向下望去。
“可看出些什么?”渡缘转动手中的佛珠问道。
“人山人海,生意不错。”南宫竹笑了笑,“只不过,这无论男女老少脸上都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朦胧浊气。看来我是错怪大师了。”
“哦?”渡缘佛珠一停。
“大师并非刻意左右凡人思想,恰恰相反,若无大师琴音相护,这红袖坊中的男女怕是会折损更多寿元。”
“南宫姑娘聪慧。不过,小僧终究法力有限,即便夜夜琴音相护也无法完全抵消,终究是杯水车薪。明日乃月圆之夜,届时寿元便会折损更多。”
“梦魇兽食梦皆是吸食噩梦,这种大范围借由梦境吸收凡人寿元极其少见,若当真是梦魇兽所为,这小小红袖坊内至少要有十只以上。”南宫竹道。
“而整个红袖坊四周并无梦魇兽的踪迹,甚至小僧从未感知到有任何灵物存在,这便是可疑之处。”
“所以绝无梦魇兽的可能。”南宫竹略微沉思,抬头只见渡缘依旧面不改色,“既然渡缘大师千方百计将我卷进来,相必定是察觉到此间端倪了?”
“南宫姑娘似乎对小僧格外看重啊?”
“那是自然,你答应我一件事,自然要考察一番你的本事,未免以后交付重托不明,丢了性命。”
渡缘笑了笑,呷了口茶,“姑娘可再等上片刻。”
两人就这样一直端坐二楼,今夜繁华依旧,一片旖旎暧昧之态,周围似乎并未瞧见两人一般,举止轻浮毫无顾忌,而渡缘便一直闭目安神,手中不断转动着佛珠,仿若未闻,南宫竹向下看去,每个人脸上的污浊之气不甚相同,总体来说女子浓郁些,男子少了些,老年浓郁些,壮年少了些,‘“你不是让我一直看这些亲昵的场景吧?小女子俗人一个不如大师修行定力好。”
渡缘睁开眼,狭长的双目望向那片层层帷幔,只见他轻轻使了个法,四周帷幔不断飘荡,隐约可见躲藏其中的乐师,看着身形是个女子,身材娇小,脸上戴着一方面具。
“可看出什么?”渡缘问道。
“怪矣,此人周身清明不似普通凡人。”
“她是这红袖坊中另一位乐师名叫流觞。”
“流觞?”南宫竹下意识的重复着这个名字,方才抬头仔细观察着她的相貌,只见她着一身素衣,面带鎏金面具,烈焰红唇别有风韵,“她不具灵力。”
“好眼力。”渡缘称赞道,“我仔细观察并试探过,她是实实在在的凡人,不负灵力。不过,问题便是,她亦住在这红袖坊内,也唯独她似乎从未被污浊之气侵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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