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孔雀听完金玉的详述非但没有好受一分,反而伤心了万分。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没办法谁让他是个小哭包。

金玉看他哭得这么伤心拍着他的背,全然忘记了是谁先开始的:“你说你这笨鸟,怎么听了白鲸的故事是越听越伤心。”

他白了一眼这女人:“还、还不是你,讲起故事来怪会引人入胜的,再说、说了,我这是哭白鲸,也是哭自己。”说完后神情低落。

金玉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也了解白鲸是什么意思。

人活着总是会被有意无意地伤害了,有的伤疤会好,虽然消失无痕但是回想起来仍心里隐隐作痛。有的伤疤好了,疤痕突出时刻提醒,让人想挠不敢挠,日日看着疤痕叹气。

最可气的是这种,伤痕没了,疼痛也不复存在,记忆它不放过你,让你在梦中一次又一次经历。而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孩子了,你更像是局外人,一遍又一遍在梦里看着年少的自己被人伤害,却心有抑郁,投诉无门,因为时光不复来是人生铁律。

白鲸要拍纪录片哪是为了嘲讽别人。

她是为了嘲讽那些和她一样的人,不管是不是真的不在意过去,却每天被梦境里的纪录片叨扰了人生的分分钟钟。

这是一种无力的呐喊,呐喊自己虽然有心全力反抗记忆的洪流,潮水还是滚滚而来淹没吞噬你。

想到这呢思绪被身边的小哭包打断了,花孔雀拉起金玉的衣服就要往上抹眼泪。

吓得她赶紧一手捂住因为衣服被往上拽而漏出的肚皮,一手从口袋里掏出纸来:“诶诶诶!您这过分了啊,来来来纸在这。”

看这女人没心没肺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花孔雀破涕为笑:“那那个纪录片到底为啥一定要等里面的人都去世了才能上映啊。”这事一直在他心里梗着,不问清楚他心里还是怪难受的。

金玉轻叹:“大概……大概是如果不等到这个时候,这部纪录片里的人会被人诟病吧。”

花孔雀不明白:“什么意思?是因为里面被采访的人说了什么很了不得的大事吗?很容易引起争论的那种?”

她否认:“恰恰相反,我瞄的几个案例都是小事,都是那种生活里小到不能再小的事。”她想,以白鲸的性格,整部片子的基调一定都是在说这些小事。

“可是小事,为什么会引人诟病啊,而且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都是小事,里面的人都走了。”

金玉薅着他的毛叹道:“等纪录片上映了,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白浪从拐角那跑了出来,整个人身体微弓,单手掩面,像是想吐的样子。

花孔雀注意到了他那的动静,跑了过去:“阿浪,你咋了啊。怎么看个纪录片像是看了恐怖片的样子。”

白浪脸色难看低着头,没回头:“没事,我就是心里不适。”

花孔雀满脸不解。不一会儿白净和陆缘也面如菜色的走了出来。

“真这么冲击?你们到底是看到了啥啊?”花孔雀问。

白净默默点头,把脸转到了一边竟然是不想再说什么的样子。

大家在原地默默缓了一会,就又走进去办公室里,白净走到了金玉的身边。

“金玉姐,你好点了吗?”言语中透露着关切。

金玉已经神色恢复正常,让她不要担心:“我已经恢复过来了,你们呢,成片是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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