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陈相留下忘忧,不过因为一颗看似狗牙的狼牙,怕她来处有异,因此暂留观察而已。不想给自己惹了这许多麻烦,因此便要将人卖了去。

明珠为此又与陈相大闹了一通,最后以被人拖直朝阳坞中关了禁闭结果,终究还是没能保得住忘忧。

晚间,陈相在玲珑阁中歇下,柳姨娘备了热茶呈上,不料今日陈相心绪着实不佳,突发奇想却要喝酒。

及至上了酒,一杯一杯喝的晕乎起来。

“那些个老匹夫,自诩家世荣耀,可谁不知都是内里烂透了的绣花枕头?不会邀宠、不勤做事、自己扶不起来,偏要想尽办法踩踏别人,真真可笑!”柳姨娘一听便知陈旭的痛处。出身寒门的官员在世家宗亲跟前总是矮了一头,平时或可暂时压抑,一旦遇到事了总会觉得十分不忿。尤其位置越高这种感觉就越明显,在做了丞相以后,再被这样鄙视,就让人有种吃了苍蝇的恶心感,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十分膈应。

柳氏轻轻拿走陈相手中的酒杯,慢慢对陈相道,“很多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解决的,相爷何必为了这样的事儿去心烦。民间有句俗语说’惹不起,躲得起’咱们不要给人家机会奚落不就好了嘛?”

看陈相手按着太阳穴,好似有些头疼,柳氏便替了他的手,慢慢按揉。“这次话说回来,还是咱们家小姐太沉不住气,别人一撩拨,她就炸了。小姐是妾身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只是还是要怪相爷疼宠太过,这性子一旦娇纵了,本性好也没有用吖。”

“况且……”柳氏沉吟了一下,“相爷疼小姐,是为了将来有一天小姐真的出息了,可以光耀陈府门楣。可相爷忘记让大师相看一下,这命就算再好,要是没命去享受,那也是百搭。”

“嗯?”陈相抬眼看着柳氏。

柳氏对着他点了点头。

大概是受了柳氏的启发,第二日陈相便提出最近家宅不宁,为求平安和睦应当一家人去拜拜菩萨。

说做就做,差人套了马车便往城北天宁寺去了。

自打昨日忘忧被发卖,明珠便哭闹不休,今日说什么不愿意出门,陈相便让人将明珠绑上了马车。

明珠一路不肯消停,只进了天宁寺后安静了许多,跟在陈相李氏身后,也规规矩矩地拜了菩萨、许了心愿。

离开时,陈相只说还有事请教大师,便让李氏带着明珠先回了。

送走两人,陈相回到主持禅房之内。天宁寺主持空远大师正盘膝坐于蒲团之上,手中攥着一串佛珠念念有词。

陈相进门坐于另一边的蒲团之上,空远大师也不做理会,直把自己的心诀念完之后,才慢慢睁开眼睛。

“阿弥陀佛,今日丞相来,贫僧就知有事详询,丞相便请直说吧!”

陈相思索了一下道,“大师当年断言小女有祥凤之运,还请大师参详参详,这许多年过去了,这命格可有改变?另外,是会一生顺遂,还是会遭逢坎坷呢?”

老和尚听闻如此,微微一叹,“这世上原本没有好事与坏事之分,相爷又何必自苦。好与坏、顺与逆、喜与忧、富贵与贫贱便如同火与水一般相生相克。”

“凤凰浴火才能重生、蚕蛹破茧才能成蝶;若要食得人参果,需得静守三千年。便是相爷得来如今的地位,也是吃了不少苦的。相爷向来通透,又如何于此看不开?”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