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沙漠之中的韦尔雷特城可是很热的。既然如此,那么魅魔们穿的稍微少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大人,您该起来了。”
把洁白的肩膀与纤细的腰肢好不留情地露了出来,长在腰后的翅膀着急地挥动着,腰间神阙精致,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下身的短裙堪堪盖过臀部,灵动的尾巴正从裙子下面伸出来左右摇动,浑身上下最大的布料或许就是紧紧勒住大腿的长筒袜。
宫殿中的魅魔侍女穿着的女仆装怎么看怎么为她的领主节省布料装,真是勤俭节约,感动上苍;她正俯下身来,试图摇醒韦尔雷特领主;她的嗓音回荡在韦尔雷特宫殿中,余音绕梁,婉转动人。
堕天使悄悄睁开眼睛,哦我的撒旦!这长筒袜可真大呀……哦不!这女仆装可真白呀……呸!该死的,我都在说些什么?
“马歇尔大人说,您要是再不起来,他就该亲自来了。”
他很想再看下去,但他也明白自己显然已经无法再装睡了,正计划着作最后一波挣扎。
堕天使“哇!”的一声,猛地坐起身来,把魅魔女仆吓得跳了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脚上蹬着高跟的黑色圆头小皮鞋,踩在宫殿的地板上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唉。”计划落空,堕天使瞬间兴致全无,脸上挂着失落的表情,坐在自己软乎乎的大床上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明明差一点儿就能涂到洗面奶了。
而魅魔女仆只当作她的领主是因没有得到充足的睡眠而发起了抗议,无可奈何地冲着这位堕天使露出了温柔的微笑。领主的工作可是很累的呢。她心里这样想。
堕天使睁开疲惫的双眼,伸了一个懒腰,嘴中哈欠连天;之后又短暂而有力地晃动着脑袋,揉了揉泛红的眼睛,把眼神投向窗外——
烈日当空,黄沙漫天;铄石流金,死海沉寂。
韦尔雷特的天气糟糕得一如既往。
见到这位恶魔领主已然清醒,大批仆从鱼贯而入。魅魔女仆为他梳理着精致的黑色短发,免得他们遮住堕天使黑曜石般的眼睛;其他仆从们或为他洁面、为他穿衣、为他洗牙,而恶魔领主只是用右手握住了仆人放在托盘上递来的咖啡慢慢地呷。
恶魔领主如同人偶一般坐在他的椅子上受人打理。成为领主有多少个年头了?他已记不清。只是,他或许可以习惯这样的生活,但从不喜欢。
穿好衣服后的恶魔领主走出房门,大批魔界权贵早已以觐见领主为名把他的房门围得滴水难流,等见到领主出门才装作诚惶诚恐地让开道路。
恶魔领主每天早上都要为这些虚伪做作的恶魔头疼,却不敢露出半点不悦,在一大帮宫廷贵胄的簇拥下行向餐厅。这帮恶魔满嘴谎言,口中所吐尽是阿谀奉承,更少不了某些恶魔自觉聪慧地喊他陛下。
无论他如何强大如何尊贵,也只能被魔界的传统包装得如同木偶。
如果说成为恶魔们的领主为他带来了任何好处,那一定是宫廷里成群的魅魔了吧?
他坐在桌前,以刀叉切割自己的面包,想着如何趁这群围观他用餐的恶魔不注意去偷窥魅魔女仆婀娜摇曳的尾巴,却大失所望地发现他的宫廷总管马歇尔先生提前一步站在魅魔身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您今天起得已经是相当晚了。但愿您没有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吧?”马歇尔先生已至中年,相貌平平,长相和北方人类帝国里任何一个服侍于尊贵姓氏的管家无异。
恶魔领主不喜欢恶魔们在他的宫廷里保持非人的样貌。魅魔除外。
想到这,恶魔领主还转动视线,试图寻找另一位魅魔女仆,嘴中还是诚恳地回答道:
“当然没有。如此重要的日子我必定铭刻心上,记得比我的生日还要牢固。”
“我猜想我尊贵的大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总管大人这样讽刺着他的领主。
恁怎么不去做个猜想家呢。恶魔领主无比愤怒。
马歇尔先生是魔界少有的直率、坦诚的恶魔了,长着一副枪剑唇舌,看上去不像其他恶魔那般忠诚恭敬,似乎从来不把他的领主放在眼里。
至于恶魔领主,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生于何时,却绝不能以此反驳他的总管。
他能清楚地记得自己尚在异界时的生日,但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成为魔界——南大陆无数流浪者中的一员,他就从未见过任何的亲人,对自己的身世同样一无所知。
“请停止讽刺我,马歇尔先生。坐在这里的可是你的领主,纳拉伊图和波菲迪斯的统治者,全魔界未来的王。”但与总管先生斗嘴也是他少有的乐趣之一了。
“若您真这么想我倒可高枕无忧了。可怜的老马歇尔可每天都在祈祷他的大人别忘了自己是个恶魔呢。”该死,这老东西的防御怎么这么激烈?
恶魔领主又咽下一口以魔法制作的珍贵冰品,试图用稚嫩的语言反击他的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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