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不了,等死吧,告辞。”
黄色鳞片的亚龙人把自己靠在石头边自说自话。
月色如水,风轻云淡。
这是亚龙人自从在沙漠里摆脱强盗的追捕,一头钻进无名绿洲里的第一个夜晚。
万幸自己出逃时那些强盗……虽然反应过来了,但脑袋不是很灵光,一路上死了能有一小半人。
再灼热的沙漠,夜里也会令人寒冷难耐,能把不少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冻得直哆嗦。我们的亚龙人先生在石头边翻了个身。他想起了躺在本属于自己的帐篷里安然入睡的小小姐。
他开始责怪自己出逃时太过匆忙,没有考虑到他会解救两个恶魔并和他们一起旅行的可能性。
“自责个屁啊!”
“我一个帝国特工又不是来南大陆救助恶魔萝莉的!她再孤苦伶仃,再漂泊无依又关我什么事情。”亚龙人越想越气,感觉浑身燥热,干脆让身体回到了刚出生时的状态,将自己一把丢进了流动的河水里。
“那么,那个小小姐自称是‘利维坦’,萨皮格正统领主之女?”清冽的河水哗哗啦啦,不断地轻抚着亚龙人赤裸的身体,让独在异乡的亚龙人有种宾至如归的温馨。
“她的领主父亲被沙德勒图的堕天使给杀了,领主之位也被堕天使的亲信所篡夺。”在人类文明介入亚龙人的社会之前,亚龙人是不穿衣服的。
“萨皮格的新主人得国不正、不堪重负……”人类需要衣服来抵御寒冷,但亚龙人的故乡在终年高温的雨林里;人类需要衣服来保护自己,但亚龙人本身就长着坚硬的鳞片。
“所以,他试图迎娶这位小小姐作为新娘?”所以,身为一只亚龙人有点类似于裸奔裸泳什么的小癖好也是很合理的。
“而且这位小小姐居然要求我保护她离开南大陆?”亚龙人一头钻出水面,把自己强壮的身体暴露在沙漠干燥的空气中,合上双眼沐浴如水的月光。
他站在风中矗立许久,直到干燥风将他的鳞片吹干才缓缓睁开眼睛。
亚龙人露出满嘴獠牙,给了沙漠的夜空一个温暖的微笑,开口说道:
“那我可得给她一个,更——更大胆的想法。”
他迈开双腿走向自己的帐篷,试图去捡回自己的匕首,警觉的黄犬一下惊醒,夹着尾巴冲亚龙人大声嚎叫。
这嚎叫惊醒了靠在小小姐帐篷旁酣睡的侍从先生,躺在帐篷里的小小姐同样没有幸免于难。
“你…你想要干什么?”侍从挡在帐篷口,颤抖的语音里是隐藏不住的恐惧。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亚龙人咧开嘴角冲着他微笑。
“你若想伤害小小姐,必需得跨过我的尸体!”一旁的黄犬想要冲上来咬亚龙人的尾巴,亚龙人眼神一瞪,它又溜到了一边发出委屈的哀嚎。
翻出一根绳子,把精心雕刻过的银币绑在了自己的尾尖。
“在我把这个大胆的想法告诉你们之前——”他又举起匕首,放在嘴边用舌头舔了一下——
“我得先去把那伙强盗给杀了。”
?
当我打出这个问号的时候,不是侍从先生有问题,而是侍从先生觉得亚龙人有问题。
“你说的是白天追杀我们的那群?”小小姐不知何时坐在了帐篷口,“先不说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哪?”
“你们是被神抛弃的恶魔。我可不是。”亚龙人脸上依然挂着可怖的微笑。他向小小姐显摆了一下自己尾巴上的“死之帝王”,接着向两个恶魔解释:
“我的神会帮助我找到他们的。”
“成为神的走狗原来是那么值得欣喜的事吗?”
“很快你就知道这件事有多值得欣喜了。”
————
亚龙人可以感觉得到。那位他所信仰的存在——黑暗与阴谋的象征,“深邃黑暗”,祂正在为他所谋划的阴谋感到愉悦。
尾巴上的“死之帝王”源源不断地将邪神的伟力送往亚龙人的身体,亚龙人从未感觉自己如此强壮、如此有力。
他赤裸着身体,四肢着地在月下的沙漠里狂奔,口中叼着自己的匕首,如同从黑暗中射出的利箭飞向西方。裸奔并无必要,他只是将其作为嗜好。
亚龙人还能感受到“死之帝王”遗留在强盗身上的印记,而他的神也在为他指引猎物的方向。
他奔跑着直至午夜才站立起来,地平线上只有他能看见的黑色光芒不断闪烁,与“死之帝王”产生了共鸣。
沙漠中的月光又一次见证了熟悉的职业假笑,之后便被飘过的乌云遮蔽。
神仍眷顾着他。
这个强盗团伙的人数经过了白天的减员,已经不足二十人;活下来的强盗大都躲在一处洞穴里休息,站在门口守夜的不过两个人。
亚龙人蹲坐在地上,色如沙粒的鳞片和漆黑的夜幕成了他最好的掩护。他取下尾巴上的“死之帝王”,亲吻了纹刻着死神的那一面,鼓起肌肉朝守卫掷去——圆形的硬币在空气中高速旋转,狠狠地插入一个守卫的喉咙——正中靶心。
另一位守卫还没来得及出声,身后便伸出一只布满鳞片的大手捂住了他的嘴,紧接着便是一把匕首贯穿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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