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即临,华灯初上。

在死海沿岸的一座小岛上,最后一批出海打渔的渔夫们也把渔船拴在了泊湾中走上岸来。喜上眉梢、愁眉苦脸的人在其中都不会缺少。

“这该死的魔王……这该死的世道……”

一名光头壮汉醉醺醺地瘫倒在酒馆的桌子上,向着身边的陌生人抱怨。

“你说…沙德勒图来的那个混蛋好好地待在韦尔雷特当他的领主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组建什么狗屁海军,一定要来和我们这些海上讨生活的可怜‘渔夫’们过不去呢!”

他高鼻深目、嘴唇偏厚,白色的皮肤因为摄入过量的酒精而几乎红透,健壮的三角肌上正纹着一个骷髅头,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可怜的“渔夫”。亦或,他赖以为生的船只出海捕的鱼和普通的鱼不大一样,长着两只脚还会说人话?

他那位同病相怜的酒友可被吓了一跳,小声劝阻:

“你怎么能在这种公众场合说这种话?小心被卫兵抓去了。”

光头男人却对这位陌生人的谨慎嗤之以鼻。

“你是外地来的吧?靠海吃饭的地方可没有人会给那个狗屁玩意儿什么面子。在这里的人十个有个都讨厌透了那个混蛋魔王。”

外地来的先生尚未习惯本地居民的彪悍民风,害怕地四处张望,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魔王的便衣特务。

这位彪悍的“渔夫”打了个满是酒气的嗝儿,不屑地对着内地来的新朋友说:

“我去…我去外边儿墙角‘放松’一下。我的‘兄弟’有些想吐了。”

说完,像根本不在乎这位外来者似的,自顾自走出了还算亮堂的酒馆。

他一边东倒西歪地行走,一边摸着墙壁,走进了一个昏暗的小巷,一只手抽开裤绳,粗麻的宽松裤子瞬间落在了他的鞋上。

“渔夫”也管不得自己的小兄弟会不会吐在什么不该吐的地方,就扶着他对着墙角一阵舒展。

他正舒服地几乎要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却听见身后有人在叫他:

“是安格勒先生吗?”

他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回答道:

“谁在叫我?”

而他的兄弟在空气中划过了一个堪称完美的曲线,黄色的营养物质迎着风带着漂亮的弧度精准命中了巷口的先生。

巷口的先生吓了一大跳,赶忙后退了几步,只可惜还是躲闪不及,他的裤子得到了跟渔夫先生的裤子一样多的祝福。

“哦我的撒旦啊,我真是抱歉极了。我得给你擦擦。”

这位渔夫显然还没有太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刚刚对这位先生做了些什么,只是因为巷口的先生一副被自己吓了一跳的样子而开口道歉。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去擦擦巷口先生的裤子,但还是一步步朝巷口挪了过去。与此同时,他的裤子依旧垂在脚踝,而小兄弟仍在对大地施以养分。

巷口的先生显然害怕极了,不是谁都能勇敢地面对两位朝你走来的壮汉的。尤其是当其中一位皮肤红透,喝得醉醺醺的,而另一位正摇摆着自己的头冲着你播撒希望。

“不用了不用了!我没事的!”

听到这,渔夫停下了缓慢的脚步,他的兄弟也终于停止了自己的施肥行为。于是他提起了自己湿漉漉的裤子,眯着眼睛打量巷口的先生。

这位先生头上戴着一顶帽子,穿着绿色短外套,腰间还有一个麻布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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