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多虑了。”阿宝笑道,“我现在的身份本来就是让人眼红的,我进宫不到四年已经坐上了嫔位,还抚养着皇子,让你们进宫看我本就是恩典,没必要如此谨小慎微的。”

她从身后将润儿拽出来:“爹,娘,这是润儿,你们的外孙。”

纵然润儿平时再机灵,毕竟还只是个四岁的孩子,有些怕生,犹豫了一下,才小声叫:“外公,外婆。”

其实润儿很早就隐约意识到,自己不是阿宝亲生的孩子。

阿宝一直觉得他小,身边的宫人的嘴也封得死死的,但架不住这事举宫皆知,更何况还有皇后和贤妃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正因为如此,他在外公外婆面前也很是拘谨,生怕他们不喜欢自己。

短暂的怔愣之后,顾夫人很快反应过来:“这孩子长得可真好,快过来让外婆看看。”

他们是知道女儿在宫里抚养了一位皇子的,只是阿宝毕竟也还小,他们这些年也没收到具体消息,突然见到这么大个外孙,一时间又是惊讶又是欢喜。

润儿肉乎乎的小脸上有了笑意。

俩人拉着润儿问东问西,顾刺史听说他已经能背几百首诗了,还考了他几道,这些东西对润儿来说很简单,他对答如流。

顾刺史有些惊讶,这么大的孩子,有的语言表达还不是很清晰,别说记下这么多诗词了,他真诚地夸奖润儿:“不错,一个字都没背错,比你母妃这么大的时候强多了。”

润儿被夸得有些得意,阿宝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也是他觉得最厉害的人,现在外公说自己比母妃更厉害,那他自然高兴了。

一小二老很快熟络起来,阿宝笑眯眯地坐在一边,一个时辰之后,眼看还有一会儿就要摆饭了,阿宝吃着点心慢悠悠道:“润儿,今天还没写字呢,去练一会儿。”

润儿闻言皱起了小鼻子。

其实他平时很乖,练字读书什么的都不用阿宝操心,不过今天情况特殊,外公外婆来了,他就想多玩一会儿。

其实阿宝也没有非让他去读书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不适合小孩子听,所以才特意将他支走。润儿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委屈巴巴地走了,顾夫人见不得小孩子受委屈,摸摸润儿的脑袋:“那你先去写会儿字,很快就吃饭了,今儿个外婆做主,你就写一页就行。”

润儿顿时高兴起来,一溜儿小跑写事?”

这事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阿宝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本来顾夫人也就有猜测,可是听到之后还是愣了一下,简直不知道自家姑娘这运气是好还是坏了,在宫里皇子是金疙瘩,但正因为如此,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

阿宝笑道:“本来我也担心这担心那的,但如今都习惯了,这孩子也很听话懂事。”

顾夫人略微欣慰了些许,又有些怨气道:“金家那个丫头,我原本以为同你关系很好,结果你们退婚还没几天,她就时时往赵家跑,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想进赵家的门。这也就算了,本想着之舟那孩子慢慢能转过弯来,可是她却转头进了宫。”

金如诗在宫里封妃,金县令的尾巴都翘上天了。那段日子,金家少爷还在外面还闹出了人命官司,金县令有意包庇,那家人就告到了顾刺史这。顾刺史查明情况,就出手料理了金家少爷,没想到金县令还胆敢上门要说法,扬言要自己当娘娘的女儿处置顾刺史。

金如诗已经死了,这个消息还没传出去,阿宝心里总是觉得有一股说不清的违和感。

午间,桂圆和杜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整治了一桌子菜出来,

金如诗慌乱之中,看到了人群中的阿宝。

即便是穿着常服,未施粉黛,她仍然是最耀眼的那个,不疾不徐,缓缓地朝她走来。

这场计划了这么久的陷害,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到了自己头上。

金如诗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究竟是哪个地方出了错?

她努力了这么久,可不是为了这样惨烈地败在顾温茗手下。

就算是死,她也要拉着这么多人一起陪葬。

阿宝静静地瞧着她,变成一块玉佩的小白突然小声道:“检测到一股奇怪的能量。”

地上,金如诗好像恢复了冷静,脸上居然还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系统好像变得冷漠了许多,它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宿主百无一用,次次败在原女主手下,它的统生未免太过悲惨了一些,而且最后还意志不坚定帮助宿主夺舍了他人,这种事情违反天道,它的前途几乎毁于一旦。

如此一来,还不如拉着这

阿宝心头一凛,连忙将身边的人拉开,跟皇后道:“娘娘,此事关乎皇家颜面,还请娘娘让无关人等退回。”

皇后跟金如诗一样气得咬牙切齿。

那些阴私的事情,她是不肯自己动手做的,而现在的容嫔,当初的金如诗,都是她手下的一条好狗,却分毫不能伤到这个滑溜的像泥鳅一样的顾嫔。

她冷冷地看了阿宝一眼:“你说的不错,但听着你这语气,你是知道内情的人了?”

阿宝点点头:“知道一些,知道娘娘想知道的事情。”

皇后盯着阿宝看了半响,说不慌是假的,多年皇后,即使手上再干净,也难免会有一些脏东西,这顾嫔胸有成竹的模样,好像真的知道什么东西。

她冷着脸道:“此事还需本宫调查后给出结果,你们没事就先回去吧,都什么时候了整天就知道挤在这里看热闹。”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皇后才似笑非笑地看着阿宝:“究竟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了吧。”

阿宝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几步:“娘娘没觉得,自从金贵人不在之后,容嫔就变得奇怪了吗?”

这一句,让皇后一怔。

她身居后位,是后宫里大多数女性需要讨好的对象,所以即便容嫔突然变得狗腿,左右逢源,她也没有太奇怪。

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阿宝说出来,她突然就感觉到一阵说不出的诡异。

阿宝淡淡道:“皇后娘娘,妾劝你赶紧离开这里。”

时间来不及了,那股紧迫的感觉直逼心脏,带来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恐惧感。

阿宝推门开快速地走了出去。

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阿宝的背影,这顾嫔是什么时候变得如

这个时候,她猛然感觉一股凉气从脊背蹿上来,皇后扭过头,就见容嫔的眼睛发红,整个人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猛然朝她蹿了出来。

皇后尖声叫起来,一时也不记得自己尊贵的身份了,满屋子乱蹿。

阿宝站在不远处的花坛里,一片火光舔着火舌迎面而来,大夏天,她竟感受到一片透骨的寒意。

锦羽不知道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

“你的任务完成了吧。”

阿宝点头:“快了。”

锦羽丧气地摇头:“我的任务是平安喜乐一辈子,我得在这宫里待上这身子寿终正刻。”

阿宝叹了口气,默默他的脑袋:“其实说起来你的任务倒简单不少。”

锦羽皱着鼻子:“我倒是喜欢速战速决。”

没错,他们来这世间不过是走上一遭实是已很多年了。

阿宝笑道:“我倒是舍不得润儿了。”

锦羽沉默了一下:“此次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了。”

茫茫三千世界,他们遇上的概率简直微乎其微。

是啊,上回一别再见。

阿宝想了想:“希望下次看你是个英俊的男子,说起来以前在采矶山上看你,你还是个奶娃娃小狐狸,只知道跟我打架,现在不知道你那一身红毛有没有变得更飘逸一些。”

锦羽红了脸:“你经一点,我认真跟你说话呢。”

阿宝就认真道:“我走之后,润儿和我爹娘,就拜托你照顾了。”

锦羽的眼睛有些发红。

阿宝回过头:“你哭啥,我还得过几年才走呢。”

锦羽:“……”

不早说,简直浪费感情。

宫里个皇子一个身体孱弱,一个性情暴虐,并不用使太多的手段,润儿就脱颖而出,有锦羽护着,她很放心。

顾刺史和顾夫人在永安过得算让他们到京城来,京城生活毕竟不容易,各种权利交织,各种欲望横行。

但他望能经常入宫看看。

阿宝经常让顾母入宫来,跟润儿培养感情,散了一辈子,到这官场上居然也如鱼得水。

梁国宏利三十二年,梁帝驾崩,三皇子慕容润登基。

她也在短暂的垂帘听政的时光里,见到了赵之舟。

这些年来,赵之舟沉迷官场,无论阿宝怎么想办法让顾母给他介绍个好姑娘,他都不愿意,久而久之,就连赵母都放弃了。

赵之舟努力了一辈子,总算能站在朝堂之上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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