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狭窄逼仄的山路,赵尉松不禁感叹道:“簇与蜀道相比,凶险更甚!这条山路两边石壁夹住,中间只有这么窄的通道,当真有如剑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当初汉高祖刘邦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最后一统下,最初便是经过这种道走出去夺下的!”

众人心知他话中的含义,只是一路逃亡,惨遭追杀,人丁稀落,人人脸上皆是黯淡神色,何谈一统下?

唯独丁自祯听到赵尉松的话,大为赞许,道:“赵师傅所言不虚,明太祖创业之时,也不过几兵几卒,最终驱鞑虏,复我冠服,何其伟业!”

两人话里投机,相谈甚欢,一路高谈阔论,博古论今。

洪景潇压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他自幼出生时,前朝已经沦亡,生在惜命侯府,过着压抑但富足的生活,所以他从来没想过造反,更别提复国了。

他眼中只有紫若,两个人虽然一主一仆,前后隔开一段距离,但只要有机会,便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赵尉松看在眼里,心中不停叹息,国破家亡之际,怎么可以如此沉迷于儿女私情?

逐渐地话意阑珊,后半段山路上,这位头发突然白了许多的老剑客,沉默着不发一言,心中全是失落之福

众人沿着狭窄的山路,前行了三四里地,豁然开朗,前面一片开阔的场地,建有几座高耸的了望台,数名背着箭袋,手持强弩的哨子站在台上,警觉地盯着入山口。

一名光头的土匪坐在台下,狞笑着走过来,冲着丁自祯道:“丁大爷,今带几只麻雀?”

丁自祯拱手笑道:“白的十二只,黑的折了翅,还没飞到山下。”

光头土匪脸色一沉,道:“来这么些麻雀,万一被狗咬上,不怕雀窝被端了?”

丁自祯笑道:“顶上知道,不怕。这里有些鸟蛋。”

着,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扔了过去,道:“一点心意,兄弟们喝茶!”

光头土匪咧嘴一笑,道:“丁大爷,阔气!”吹了声口哨,身后一个土匪牵来八匹腿部异常粗壮的矮马。

丁自祯道:“各位,请上马,簇到山顶还有四五里,山路崎岖,心前行!”

除了洪景潇独乘一匹,其余每两人一匹,紫若跟着赵夫人共乘一匹。

光头土匪也骑上一匹马,道:“跟我走!”

马上,赵尉松奇怪地问道:“丁员外,这山上莫不是有其他上山之路?”

丁自祯道:“只有刚才那一条路,为何这样问?”

赵尉松诧异道:“那一条路狭窄异常,这些矮马是怎么运上山来的?”

丁自祯哈哈大笑道:“这些马就是马驹的时候抱到山上,如今养大了而已。山路虽然狭窄,山上人另有办法,从后山低矮的一处峭壁,不到一百米,可以用手腕粗细的麻绳将重物运上山来,然后顺着山路送到山上。”

赵尉松点头称是,道:“原来如此,此山最高处多高?”

丁自祯答道:“这座山有三个峰,分别是金峰、银峰和玉峰,最高的金峰有一千多丈,银峰和玉峰只有八九百丈。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上山门,约有六百丈高,和玉峰落差无几,所以乘马前往。”

山上地势险要,长达十余里的大山脉,最宽处不过数百米,许多房屋半悬空而建,蔚为壮观。

山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男女老少都有,买卖各种东西,仿佛一个集市,远不是众人心目中土匪窝子的可怕景象。

丁自祯缓步骑马,道:“这里聚集着大约两千多人,男丁一千五六,女子有些是抢来的良家女子,大多是他们上了山的家眷,都是些吃不上饭的老百姓,真正每日出去打家劫舍的倒只有几百个铁杆土匪。”

光头土匪哈哈笑道:“丁大爷,你这话,意思我不是好人呗?”

丁自祯笑道:“比上山前好多了。”那光头土匪乃是杀人越货无数的江洋大盗,被官府追杀急了,投奔神龙寨,没想到这里寨规极严,上了山已经数月没杀过人了。

光头土防:“那是!”

没多时,众人穿过了热闹非凡的集市,越过一片哨子把手的丛林,来到了玉峰。

玉峰之上,是一座巨石垒成的堡垒式宫殿,大门亦是能工巧匠用两块巨石垒成,为了避免巨石无法推开,将人封死在里面,旁边的石壁上还凿开一个供人爬出的狗洞,平时用木头塞住。

石门上两条鎏金神龙,威猛凶恶,栩栩如生。

众人下了马,站在门外等候。

赵尉松心道:“虎落平阳,堂堂大齐后裔,居然要在这里等一个土匪头子!”心里有几分不快。

洪景潇倒是浑不在意,他来到山上,只觉新奇,从未见过传闻中的土匪窝,居然是这个样子,与普通的街市县城并无二致,除了有许多堡垒、关卡和哨子。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