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紧闭的双眸微颤,白把披风盖在了她的肩上,等她睁开双眼,白已经在她胸前系好了蝴蝶结,眼看着就是准备出门的架势。

“马车已经备好了。”

“嗯。”

扯了扯披风,九歌先走了几步,白才跟了上去。

出门前,白特意拿了伞,九歌瞥了眼随口一问,“带伞做什么。”

“清平县多雨,以备不时之需。”

白扶着九歌上了马车,待她坐好,对马车夫点了点头。

清平县路程不远,闲着没事,九歌继续啃没吃完的苹果,半刻钟后,把核丢给了白。

马车行驶的不是很稳当,晃着晃着九歌便困了。

打了个盹儿,白柔声提醒九歌进城门了。

九歌掀起帘布,寒风钻着空挡跑了进来,这里没有张客卿记忆里的杏花,大约是冬季的缘故。

马车外下着小雨,行人都打了把纸伞,把自己裹得结结实实的形色匆匆。

刚想放下帘子,行人的一声叫骂让九歌的手顿了顿。

被骂的孩子裸露着胳膊,一只裤腿破了个大口子,掉下来的一半拖着地,除了脸,孩子全身都缠着脏兮兮的绷带。

被撞的人嫌孩子弄脏自己的衣服,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示威。

孩子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像头野狼,犀利的深黑色瞳孔宛若无尽的深渊,将那人的所有怒意吸入囊中,然后留下怨毒和恐惧返还给那个人。

那人吞了一口唾沫,这眼神让他极其不舒服,一把将他甩开,躲避瘟神似的,留下一句撑场面的话灰溜溜的走了。

马车很快就离开了,九歌的目光却收不回来,她远远看着低头走路的男孩,他的目光似乎在哪里看过落魄却坚定,犀利的宛若即将报仇的饿狼。

男孩快步走进了小巷,消失在九歌的视野中,她的目光总算回来,伸出手探了探,几点冰凉的雨水滚进了她的手掌。

她冷眼瞧了眼跟着马车的徐徐前进的白,放下帘布,片刻,从马车里悠悠传出了一句,“打伞。”

“好。”白一笑,乖乖撑起了伞。

因为不知道九歌到达的具体时间,张客卿显然一到清平府就开始准备了。每每一辆马车向清平府驶来的时候,他倦怠的眼睛都会发亮,紧接着被失望取代。

“大人,外头冷,您进屋等吧。”见张客卿在府门前站了许久,双手冻得发紫,作为他的随从实在看不下去了。

“无妨。”张客卿看了那人一眼,“林峰,你先进屋吧。”

“请允许属下侍奉左右。”林峰低头说道。

“随你吧。”

张客卿再抬头时,一辆马车已经在门前停稳了,随行的人正是九歌身边的丫头。

不等九歌下车,张客卿已经大步向马车走去,林峰愣了愣,赶紧打了伞跑着跟上,“大人您慢些。”

九歌搭着白的手掌下车,对着张客卿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眼睛里却没光芒,冷冰冰的,像是死的。

“林峰是我的侍从,也是我最信任之人。”张客卿特意介绍让林峰受宠若惊。

九歌顺着他移了目光看了一眼,有点眼熟,是张客卿记忆里的年轻人,原本清秀的脸上爬了几道皱纹。

再次点头,九歌回眸勾着笑容轻声道,“让大人迎接,九某倍感荣幸,劳烦大人带路。”

清平府比九歌想象中的大了许多,庭院中栽着两棵杏树,被渐渐变大的雨打落了几片黄叶。

从廊下绕过前庭,公堂中挂着一块“明镜高悬”牌匾,写着“肃静”和“回避”的木牌一边一对的放着,桌案和椅子后一副红日出海的画格外醒目。

因为麻烦,九歌让他们省去了客套话,随意坐在了空着的靠椅上,白跟着站在一边。

张客卿一个眼色,府中的婢女便匆匆端了茶盏茶壶过来。

九歌也不客气,接过茶盏才刚刚揭开茶盖,她的眼神中已经有星星在闪了。抿了一口,茶香在嘴尖化开再从鼻尖出来,一呼一息间便上瘾了。

又饮了几口,她才满足的放下,语气很柔和,“张大人,不知遗体可还保留在府中?”

张客卿边搓手边在九歌面前徘徊,见九歌唤他,他赶紧道,“前两名受害者的遗体已经下葬了,现下只有一具留在地牢,因为已经发臭,下官已经下令处理了。”

“还请张大人宽限一刻钟的时间。”九歌已经准备去地牢了。

“斋主想查,下官自然会把遗体留下,只不过,斋主远道而来,不如先休息一日,明日再查?”张客卿说的自然是客气话,他可巴不得九歌感觉查案,今天之后可就只剩两日期限了。

“不必了,请张大人带路。”九歌整理了衣裳上前,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这茶果然不错。”爱看书吧ikashub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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