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进屋时,她们主仆俩正在说悄悄话,听到推门的声音吓得赶紧分开,小心脏慌乱的跳个不停。

“你……你怎么来了。”天巧儿心虚道。

“看文小姐的样子,是不欢迎我了?”

天巧儿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与九歌斗争锋相对,她的嘴上功夫也的确了得,“哪里,你是这里的主人,纵使我不欢迎,也拦不住你不是?”

“文小姐唇枪舌剑骁勇不凡,若出身兵家定能有用武之地。”九歌摸了摸放在桌上的茶杯,已经凉透了,“我这里的茶不合你胃口?”

被九歌这么一问,天巧儿眼睛一瞥顺着她的话道,“我向来不喝这种茶。”

这样的说辞在九歌这里自然不过关,随意一猜便想到她今日也没安分到哪去,“你去了何处我不想管,只有一样我得事先告诉你,我北云斋中不乏奇珍异兽,若不小心被何物所吞,我也无能为力。”

“你当我会怕?”天巧儿挑眉。

“我无意吓你,只是善意提醒罢了。”九歌的目光向房梁移去,天巧儿狐疑的抬头,梁上正好垂下一条黑得发亮的蛇。

“啊!”天巧儿一下弹起,把怀里玩弄的抱枕也扔开了去,斐儿也是吓得一寒,两人缩在一边干咽唾沫。

“方才不还盛气凌人天不怕地不怕吗?”九歌淡定的看着黑蛇落在桌面上向自己吐舌头,似乎在和自己打招呼。

天巧儿见那条蛇没有攻击九歌的样子,便大着胆子走过来,站在一丈远的地方道,“你还真是什么东西都养,就不怕哪日被毒死了,这东西可没良心。”

这话九歌总觉得在哪听过,只是想不起来了,她摸了摸黑蛇的脑袋淡淡道,“人心要比这些东西毒多了。”

“……”天巧儿不回话,总觉得九歌是在讽刺自己,但看她的表情又不太像,便转移话题道,“你来究竟何事?”

“送你一个新身份。”九歌道。

“你又在打什么哑谜?”

九歌摊开手掌,黑蛇便顺势缩进了她的掌中,她美目一转,道,“没有新身份如何入宫?”

“入宫?你睡糊涂了?我何时说要入宫?”天巧儿上前一步刚要理论,就被她手里的蛇吓得一定身,不着痕迹的往后一挪,道,“你可别说他是宫里的人。”

天巧儿一个激灵,九歌这么安排肯定有什么意思,宫里的人,可别不是个男子,又或者他会是……

“开春后你便以姜府员外家的二小姐姜文雅的身份入宫为妃,能否得到他喜欢就要看你自己了。”

天巧儿心中有了一个猜想,还是问道,“他是何身份?”

“白帝,青兰国帝君。”九歌答。

“白帝?”狂喜从天巧儿的眼中一闪而过又被她很好压抑下来,咳嗽了几声故作镇定道,“知道了。”

“你的母家托我带话:你随时都能过去。”九歌起身离开,背对着道,“告辞。”

直到九歌离开,天巧儿这才忍不住“咯咯咯”的笑出声来,“既然要入宫,那便要提前了。”

“主子,您的身子……”斐儿担心的自然是天巧儿已非处子,恐怕无法顺利入宫。

天巧儿却丝毫不担心这点,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将自己的家当翻找出来,小心翼翼的计算,不知在盘算些什么,“这是小事,银子才是大事。”

入夜后,北云斋的各处总会亮起无数灯火,也不知这些火苗是从何处升起的。

天狼所居住的南烟楼自然会有膳房,但这些天他总是会跑到中庭的膳房,坐在她的专属座位上,看池塘中的鲤鱼恣意游荡。

然后九歌懒洋洋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就从座位上弹起坐在另一边。

九歌坐下时椅子暖洋洋的,天狼赤裸着冻得发紫的脚丫,在这样的霜雪天快乐的摇晃,他总不肯穿鞋,伺候他的家仆也拿他没有办法。

自他来了北云斋,用膳成了九歌的必修课,若不想被这只恶狠狠的野狼训斥,就得乖乖吃饭,也别想着躲懒,不管多晚,他都会把九歌从好不容易暖好的被窝里拽到餐桌前。

“今天白没跟你一起来。”在天狼记忆里,九歌在哪,白就在哪,两人从来都是影形不离。

“她去文府了,不知何日能回。”九歌慢条细理的样子和天狼天差地别。

“噢。”天狼不是很在意白究竟在何处,只是有意找话罢了。

饿狼扑食般的扫荡完,闲来无事的天狼便用筷子敲击不同的碗,发出霹雳乓啷扰人的声音。九歌不理,他便敲的更大声,脚丫慌得更厉害。

一向爱安静的九歌耳根有些胀痛,抽走了他的竹筷道,“不可无礼。”

“噢。”天狼乖巧道。

这小家伙似乎真的如天巧儿所说,只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九歌垂眸一瞧,问道,“为何不肯穿鞋?”

“我不喜欢那东西。”天狼又晃了晃脚丫。

“不冷吗?”

“不……”天狼顿了顿,看着九歌的眼睛努了努嘴,“冷。”

“那为何不穿?”

“我不喜欢那东西。”天狼还是这么说。

一定有什么原因吧,九歌在心里想却没准备问,她与白不同,几乎任何事都燃不起她的好奇心,又或许她根本没有那东西。

学着白的样子将自己的披风解下,然后披在了他的身上,多出来的一截正好可以将他的双脚包裹在一起。

天狼的脸颊微红,嘴唇动了许久也没说出半句话,只是低头一直看着半蹲的九歌温和自己的双脚。xs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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