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通天被问得一怔,幸好自己没忘了这一段记忆,道:“微臣五岁之时因家贫而旁听学塾之课,后父母皆亡,逃难于乱兵之中。时山西太原龙兴之昭显,陛下起兵伐隋,受伤而落入山涧,得臣以草药救之。陛下伤好之后,问臣以何为名能伐无道?臣答清君侧,安黎民。陛下以臣为神童,遂相随左右,得颇多指点,后参朝务军政,成为太子侍读。此等之情,虽臣九死十难,也不能忘却!”他说得激动之时,声音颤抖,无力再言。

李渊听得重重点头,心中确认无疑,因此事从未与别人提过,两人相救共助,抚养教化之情,这是不可能作假的。李渊大喜,竟把刘通天的手携住,坐于御榻,道:“不错,真是苍天有眼。朕以为你病重,失足落水,为此三日不食,竟没想到是有人谋害!真是胆大包天!”

他想了一下,道:“朝堂断不能留这样的人,你且勿急,待朕慢慢查出是谁算计你,必重重治其罪!”

刘通天摇头,他端了一盏清茶,奉给李渊,道:“陛下不用担忧,今微臣平安归来,自有天神相佑。陛下只须给我要办的事情,我必当全力相助。”

李渊这才知他保李靖也是报恩,受此大难,竟对东宫无一句怨言,对朝廷仍有报效之心,心中甚感欣慰。当然他也明白,最能了解自己的也无疑是这个少年,他宁愿隐身庙堂,不求官位高下,却暗助自己成霸业,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情份更重的呢?

李渊是一个帝王,但也是孤独的没有朋友的帝王,他与孟云飞亦父亦师亦友的关系向来让他很是珍视。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太子虽文雅稳重,但武力才略不足秦王能征善战,机谋无双,可又霸气凌人,难以教化齐王年少傲气,头脑冲动,不足成大事。我这三个儿子都不让我省心。我今只以你实权为中郎将,这也是无奈之举。来日你要小心从事,平衡权臣,虚职为太子侍读,后者不可对外再传,仍居东宫之中,你是知道的,太子毕竟愚顽,虽有怠慢,仍要以调教为主。你要多多用心。勿负朕之厚望!”

这一番话是从心发出的,刘通天才发觉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过是一个平常的父亲,他所做的也不过是为了保全家业延长。展祥只是秦王李世民收的一个江湖杀手,他当然不能以此就得高位,就算是郎将已是越分。这种职位既是执守中枢长安军备,可又是最低层的官员,且掩人耳目,可不偏倚一方,得行其事。因其职守宫禁重门,哪怕是将军侯君集,亦不能随便乱动其职。足可见李渊的良苦用心。

但刘通天仍道:“陛下,太子侍读的身分,我已不能再有了。东宫之内必有人相害,今番我在朝堂论对,六部怕都有风声,就算是褚侍中、侯将军又岂能不查的?若因此知我这侍读之官,仅是虚职挂在东宫,未在吏部正式入册,就怕别生其事,倒是不妥。”

他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已之私来乱朝堂大政制度,这也是这个神童让李渊最为欣赏之处。当年因他幼小,正与太子作伴,他深居简出,从未出问题,仅中书省相国裴寂等几人知道。这还好说。若是果真挂其名头,查出来也是一件事。

但是李渊感慨之余,却仍有他的主意。他又是何等英略神武之人,他才不愿让刘通天为东宫谋事毫无名分,他笑道:“正因你原无实名,方会被人算计。今朕就封你为太子侍读,他们还敢如何?!”

刘通天太了解这个皇帝的心理,始终还是希望他能长辅助太子,但他说的也有道理,有了身份,才能不惧风雨。他只得叩首谢恩,李渊大喜道:“不良教你且平定,等来日随太子建文阁,立武功,侧应其事,朕倒要看看是谁敢碰朕的人!”

李渊知道让刘通天去查不良教异动,也算是他身为官府中人,出入烟花之地的一个小罚其过,将功折过,好让他的新官职更容易得到众人的信服。

他的英眉一挑,做了决定。刘通天顿觉后背的重担已经不是一个大书包了,这远远超过了原来书包里装的三十六种小制作出来的暗器,成就的七十六公斤的分量。他不禁暗叹,刘通天,你这个小子,好好的穿越个啥劲啊!

刘通天只得领旨,忽觉李渊神色有些疲累,以为他有些乏了便告辞而去。

从此唐宫翻云覆雨,有通天手眼,亦必待此正德扬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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