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还守着丘陵老林子吗?还能饿着人?”
天衣不明白了,整个镇背靠着绵延千里的太行丘陵,林深树密,怎么能饿着人呢?林子里好东西多了,野果子野菜还有动物。
“你说这话,要是叫咱庄的人听见了,还以为你不是咱这地方的人呢。”
马婶子笑起来,转头看看路上三三两两的人,卫家庄单号逢集,今天正好是卫家庄开集的日子。闲着无事的庄稼人,都喜欢到集市上凑热闹。马婶子压低了声音,
“你都回来两年了,没听过吗?咱陆家庄后面这片老林子是被下了诅咒的。就是饿死也没有人会轻易进去。”
“你开什么玩笑。马婶你可真逗。前天晚上还有昨天我都进林子过。有什么诅咒。要是真有诅咒,我妈让我进林子捡柴,家里也没人说不要我去啊?”
天衣不以为然,这老林子要真有问题,她不知道。张春花和陆家人不可能不知道。前天晚上张春花让她进林子捡柴的时候,全家人并没人阻止她啊。
“我的娘啊。天衣,我们庄的人是会进林子捡柴挖野菜打野物。可是庄里人都知道,林子再往北齐着咱庄北的那座小桥,有一条小河一直穿到林子里。那条小河就是个界,没有谁会过界到北面更深的林子去。以前也有一些年轻小伙子不相信。追野物过了界河的,结果再也回不来了。老人们都说那是吃人的林子,里面有精怪。”
“这样的话大家也都信?”
天衣笑了。都什么时代了,这样的话也有人信。
“老祖辈子传下来的。谁能不信呢。你没有注意到吗?不管外面天寒地旱,过了那条界河就不一样了。甚至有时候界河那边下雨,这边地都是干的。”
天衣皱眉,马婶这样一说,她才想起来。这两次进林子的时候,她的确发现了一个怪现象。靠近庄子的林子地上干旱,草木枯黄。但过了界河就不一样了,水草丰美,鸟声深鸣。她刚一开始并没在意,低着头挖草药,过了界河草药就多起来,她就一直进入到了里面。那天在石洞里,外面明明是电闪雷鸣、大雨倾盆的。她脚是都是泥,可是到了庄里却连地皮都没湿。当初她并没在意,以为是六月天车辙子雨现象呢。现在回想一下,的确有不对劲的地方。
“你们也去赶集啊。上来吧。”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驴车哒哒声。两人一转头,天衣看到姥爷赶着一辆驴车。驴是头老驴,车是辆破烂的木架子车。车上放着两个大柳筐。
“老蛮去集上卖草药啊?”
一个庄的人,不管大人小孩子都叫姥爷老蛮,因为是外姓,也称不上辈份。马婶子笑着说。
“上来吧,坐车快一点。”
老蛮憨厚地笑,看着天衣和马婶子坐上车,对着天衣说,
“大侄女,昨天真是谢谢你了。我家那口子一直念叨着,要我去你家感谢呢。我想着你妈在家,也怕你大娘看见再吵嘴。一直没敢去呢。”
听着姥爷叫自已大侄女,一脸谦卑地笑,天衣心里难受极了。
“您的年纪我应该叫一声爷爷呢?你可不要叫我什么大侄女。再说事情不平有人管,我也是做了该做的事。”
咦,
天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而且还是一套一套的,蛮有理的。马婶子不由转头看了一眼天衣,晨光下,那一张小脸洗地干净,虽然皮肤黑黄了点,但眉眼间透出从前没有的神韵。这丫头怎么一说亲,整个人都变了。以前人前总是低着头不说话,谁也没有仔细看过这丫头的长相。现在看来,马婶子不由心想,这丫头眉眼还怪俊的。等以后嫁了人,再长开一些,就是个标准的俊闺女了。虽然以前这丫头总是躲着人不说话,可是毕竟是在城里长大的姑娘,就是和庄户人家的丫头不一样,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气质来。
“那可使不得,使不得。”1800文学1800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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