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魔族手持上古神器后,便开始有恃无恐的祸乱人间,他们肆意的啃食凡人,以将其拆骨剥皮为乐,所到之处,皆是枯骨横尸,繁花枯竭,寸草不生。

而一向庇佑着这一片土地的神灵天界,也被搅得不得安宁,玄阳帝君不仅要时刻提防着魔族侵扰天界,一面还要派神灵下界,清理祸乱人间的魔族喽啰,身心俱疲,饶是如此,场面也一度难以控制。

但在这到处充斥着血腥味,如人间炼狱般的土地上,仍然存在着几个不被魔族染指的净土。

清澈如洗的碧空下,青山绿水,红花遍地,一个简易的木屋,深藏在清幽郁葱的竹林里。

那木屋周围,用翠竹随意的围了一圈,算作院子,院中圈养着几只家禽,种着一些野菜,正中晾晒着不知名的药草,旁边搭建着凉棚,棚下正慢火煨着一个药炉。

一个一身书卷气的儒雅少年,正手拿蒲扇,轻柔的煽动着炉火,一身清冷碧衣与这翠竹相印,更称得他不染纤尘,高洁若仙,此番此景倒是显得一派雅静闲和。

那少年的动作十分小心谨慎,仿佛面对的是什么穷凶猛兽般,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随着醇馥幽郁的药香传出,少年提起的那口气,总算是松了下来,一双如琉璃般清澈纯净的眸子,饱含温情的移向木屋,隔着窗户看着榻上之人,那淡薄而又富有光泽的唇,微不可查的扬了一扬。

他放下蒲扇,抬手擦了擦额间的细汗,随后小心的将那淡青的药水,倒入碗中,一双修长的玉指轻托着药碗,便向木屋走去。

此时,那原本清朗的天空倏而阴暗起来,少年不由的停下脚步抬头望去,一双好看的眸子闪过一丝不安,不过却是转瞬即逝,似早就知道一般。

他转身向晾晒的药草走去,目光有些空洞的看了看那红润的果子,终是取了一颗放入药碗中,那果子瞬间与之相融,无影无踪,少年笑了笑,只是这笑容中似掺杂了些苦涩、无奈与不舍,随后他敛了笑容,转身继续向木屋走去,步履似往常般闲适从容。

床榻上的少年穿着白色轻衣,目光所及之处,几乎都缠满了绷带,脸上横竖着几条触目惊心的血痕,看起来伤的很重,但那双如深潭一般的眸子,此刻却如星辰般璀璨明亮。

那碧衣少年见他醒了,眉目含笑柔声道:“桑颜,可有好点?”

床上少年闻声,抬眼向他看了过去,随后勉力用手撑起身体,绷带下的伤口被撕扯着,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的皱了皱眉。

碧衣少年见状,心没来由的紧了一下,快步走去,将碗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扶着他坐起,微蹙着眉,道:“你别动了,伤口会裂开的,你这伤为魔族所创,平常的草药药效不大,可我一介凡人,只能只能寻到几株仙草,勉力做到这个样子……对不起……没能帮到你什么……”他低垂着头,语气逐渐放轻,似充满了自责。

桑颜看了看他,嘴角轻轻上扬,那张脸虽被血痕覆盖着,却依旧掩盖不住独属他的那份明艳与坚韧。

他故作轻松道:“谁说的,要不是你,估计三天前我就死了,而且是有史以来死的最快的天神。”

那碧衣少年噗嗤一声笑了,如暖阳般,融的人心都化了,“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有心情打趣。”

桑颜付之一笑,自觉的将桌子上的药碗端起,喝了一口,感觉味道有些不对,“择言,今天这药汤有些甜啊,你加了什么?”

择言身形一顿,纤长浓密的睫毛,微不可查的颤了一颤,柔声道:“你不是嫌苦吗?我就在里面放了些蜜饯。”

“呵呵,其实你大可不必,你这么顺着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桑颜不疑有他,一饮而尽。

见他喝完了,择言神色方才舒展开来,小心的将他扶着躺好,“桑颜,你知道我名字的来历吗?”

“嗯?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择言坐在一边,目光柔和的看着他,自顾自的说着,“我母亲是一个非常漂亮端庄的女人,她希望以后我也能够像她那般出众,所以便给我取名泽颜,意为美的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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