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欠的，我来替他还……

戴回生垂头丧气，不敢接受现实，依旧在絮叨：‘妈，没人看见，你帮我，好不好……’

那女人听见，不曾发一言，只是带了轻蔑的笑，眼神绕过戴絮兰，落在了戴回生的身上。眨眼间，就移到了戴回生的面前。

戴絮兰慌忙转身，惊恐地去喊：‘报警，回生，要报警，一定要报警！错了，便是错了！’

在戴回生还不曾了解发生了何事的时候，在戴回生还不曾来得及阻拦的时候，戴絮兰就掏出小灵通，去打110，言语简洁，将当时发生的一切交待清楚。

‘戴絮兰！’戴回生不敢置信地去喊她，喊的却是她的名字，‘我以为，你会帮我的……我以为，你会……你会帮我的……’

女鬼朝着戴回生头顶伸出的手，收了回去。戴絮兰终于松下一口气，脚下一软，也同戴回生一般，瘫坐在了地上。

戴回生几步而前，推攘过她：‘你是要害我吗？你是我亲妈吗？’

那一句质问，让戴絮兰不由抬眼看他，她嘴唇哆嗦，并未回答，却伸手，想要像戴回生儿时一般，摸摸他的脑袋，可戴回生已然支撑着起来，四周张望，跌撞而前，依旧要逃离。

戴回生拖着伤了的腿，一个踉跄一个踉跄地往前，女鬼不急，慢慢悠悠跟随上去。

戴絮兰慌忙摇头，喊得心力交瘁：‘别去，别去，求你，不要去！’

那声音在空寂的夜空徘徊消散，戴回生只以为她喊的是自己，走得头也不回。反倒是那女子，脚步随着戴絮兰的呼唤，折返而至：‘我要的，不过是个公道，而他，貌似没有半分亏欠之心。我知道他并不是故意，可是，他夺走的是我的命，是我的命！我也有儿女，有家庭，不久，我就能抱孙子了，而现在呢！你我差不离的年纪，你可懂得？你该是懂的吧！我现在还没敢去想我丈夫、儿子女儿得知我身亡消息的样子。所以我现在所求的，就只是他对我的一句道歉！可仅仅一个道歉，他似乎都不想说！’

戴絮兰避开女人的眼神，只是反反复复而道：‘别去伤害他，求你，别去，亏欠的，我来还，我来替他还……’

戴回生没能跑远，警察就来了，将他先带去医院再带回了警局。

临走的时候，戴回生看了眼戴絮兰，眼中已满是怨恨了。

若说之前，母子的关系只若路人，那么之后，戴回生对戴絮兰，便是仇恨了。”

之前的故事，那点滴的情感，沈从星便能热泪盈眶，而故事到了这边，她反倒神色寻常，只是心底怅然郁结，不曾表达。

之前，沈从星还奇怪他们母子间不曾出现过深仇大恨，而故事到了这边，他们母子之间，果真若她所说，生了恨意。

“戴絮兰，又没解释吗？”沈从星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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