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街的混混们自然不可能平空消失了,他们三两成群的散落在平乐市的一个个角落,耐心而安静得观察着写在那张欠债白纸上的人物。李多安虽然过不想插手,但是帮着关客探查一下将要打交道的人物,想来也不会把兄弟们拖下水。
关客摸着阿黑的狗头,一直研究着白纸上的那份名单。阿黑的身上穿了一层厚厚的甲,看上去有些厚实。从阿黑那幽怨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身上披的东西绝对不轻。阿黑低着头一直嗡呜叫着,两边的尖利的门牙偶尔会露出来。
关客从玻璃桌上拿起一枝笔,将名单上的“李宏”用红圈圈了起来。“李宏”的旁边扩了一个括号,里边写着欠债二十五万。
关客把白纸随意地往桌上一放,之后无视阿黑有些恼怒的眼神,拍了拍他的狗头,起身出门去了。
阿黑终于抑制不住愤怒,对着关客叫了起来,仿佛在,还不快把我这身上厚厚的东西拿开,压死老子了!
关客回过头来,道:“阿黑,这可是我死乞白赖才从李多安那个老混蛋手里拿来的。别看它重,可是够结实啊。我听那是防弹衣的一角,穿在你身上,任什么刀枪棍棒都伤不了你,所以你就知足吧。为了安全,你还是老老实实地穿上吧。”
阿黑的两只耳朵垂了下来,满是委屈地看着关客。
关客不想看他那可怜巴巴的狗眼,推开门就走了出去。“跟上,阿黑。”
杂货铺不是一个铺子,一家店,而是一条街,由于靠近267省道,来来往往的车辆都要经过这里,所以杂货铺虽然地处平乐市边缘的西北方向,仍然有一定的人流量。
杂货铺的街道口,开着一家叫做宏氏修车行的店,门前摆满了许许多多的旧轮胎,离得老远都能闻到一股橡胶的味道。
一个中年人趴在一辆白色面包车下面,眼睛盯着各种零器件,仔细推敲检查着是哪里出了故障。他的全身沾满了油灰,一件简单质朴的蓝色衬衫上已经涂满了斑驳的褐色,只有从某些噶瘩角落才能看出它原来的颜色是蓝色。
一位年轻人坐在一张桌子前,正在翻找着什么。想来是中年饶学徒。
关客站在尘土飞扬的路面上,仔细比照着手中照片上的人和那个中年人有多少相似的地方。这张照片当然是李多安给他的,从照片照射的角度就可以看出来,当时拍摄的人一定躲在某个角落里。
“还是蛮上心的嘛,谢啦!”关客低声呢喃了几句,将照片塞回口袋中,招呼着阿黑走向宏氏修车校
嫌坐着硌着屁股疼的年轻学徒早已站了起来。他的年纪不大,也许还不满十八岁,但是满身满脸的油污和冲向空的头发使得他像是个三十岁的中年男人。年轻学徒看见来了一位新客人,脸上不由绽开了最热忱的微笑:“客人,要修车吗?”
他的笑容很快就冷了下去,因为来的客人身后只有一条垂头丧气的狗,而并不是一辆车。也难怪这条狗垂头丧气,因为它身上披着的那个东西实在是太厚了。
年轻学徒不再摆出笑脸的原因不止这一个,另一个原因便是来的客人有些太古怪了。你瞧他的脸是多苍白呀,活像是具僵尸。他全身还像打着拍子一样细细颤抖着,难道他得了癫痫?
关客微笑道:“我并不是来这儿修车的。”
“那请问有什么事?”
关客继续微笑道:“我想请你们还钱。”
关客向来直言直去,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时间很宝贵。
年轻学徒呆了一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于是再问道:“你什么?”
关客想着杨大为的样子,尽量摆出那副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等他摆出了一个自以为特别好看的微笑,方才彬彬有礼地道:“我想请你们还钱。”
一直趴在车底下敲敲补补地李宏,在听到关客第一次出请他们还钱后,便从车底退了出来。他找了条抹布擦了擦手,却还没等把手擦地稍亮些就把抹布扔到了一旁。
“你是红岗的?”
关客维持着他好看的微笑。
李宏随手拿起一根直角形状的汽车零件,在手上拍啊拍的,一边拍一边道:“难道其他人没有告诉你,我们是你惹不起的人?”
关客微笑道:“在我们谈事以前,能不能请你先把手上的东西放下?”
阿黑在旁边伏低身体,一双眼睛却充满警惕地盯着李宏。他此刻就像压紧的弹簧,随时都可能一跃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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