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的胥麦月,黯然失色的看着游祈。

“怎么了?栓子说什么了?”

胥麦月略带哭腔:“栓子说,栓子说,他跟千歌在江中划船的时候,千歌掉进江里了——”

游祈抓着胥麦月的手:“什么?掉进江里?那千歌呢?”

“然后千歌被环江安保救上来了,现在古城游客急救中心,但是还没有醒,怎么办啊游祈怎么办啊。”

游祈安抚胥麦月慌乱的情绪:“这样,麦子,咱们先穿上衣服,去急救中心,看看。”

“好好,走,我们赶紧走,对了,给她带些干衣服。”

“麦子,把帽子戴上。”

胥麦月不顾虚弱的身体,在魏千歌的行李箱里拿了些干净衣服,穿上大衣,戴上帽子,拉着游祈的胳膊就往外奔。

中午的天空,太阳并没有照常上班,而替它加班的是,绵绵细雨。

胥麦月和游祈,顾不了被细雨逐渐浸湿的头发和双肩。

在指示牌的路引下,他们找到了古城游客急救中心。

游祈向服务站询问到魏千歌所在的病房。

推开门,看到李述安坐在病床前,他们轻轻地上前拍拍李述安:“千歌怎么样了?”

李述安招招手,往门口指了指,把胥麦月和游祈带出病房。

“千歌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胥麦月搓手顿足,焦急的等着李述安能说个好消息。

“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呛昏过去了,些许积水都已经排出来,现在只有等她醒来了,对了,你身体怎么样了。”

胥麦月的心终于沉了下来,她松开了紧张的手,从病房门上的窗户往里看。

她小声的说:“我没事了。那她这么大一个人,怎么会掉江里呢?”

李述安站在她的身后也往里看:“我们在泛舟的时候,同舟的还有一家三口,他们的小孩子不听话,非要用手去拽江里的江草,结果没扶好,掉下去了,然后千歌就不顾自身安全,跳下去救他。”

“那孩子呢?”

“孩子只是呛了几口水,当时上岸就好了。”

呼————

胥麦月深深吐了一口气:“没事就好,她这是做好事了。”

他们瞧瞧的走进病房,胥麦月坐到床边的凳子上,拉着她的手,三个人都在等她醒来。

“你们还没吃吧,我去帮你们买点午饭回来,等会千歌醒了就能直接吃了。”

李述安说完,就转身出门去买午饭了。

游祈站在胥麦月的旁边,轻揉着她的肩——

......

过了没一会,魏千歌在大家的期盼中醒来,李述安激动的赶紧去叫大夫来看。

胥麦月双手紧紧的攥着魏千歌的一只手,开心的说:“你可算醒了,快吓死我了。”

魏千歌用细弱的声音说:“麦子,疼,手。”

胥麦月意识到自己的大力抓疼了她,就赶紧松了力气,轻轻的抚摸。

游祈站在床尾对魏千歌说:“你们可真是姐妹俩,一个刚好,另一个就进医院了。”

大夫跟着李述安进了病房,检查了一下魏千歌,点头告诉大家,这姑娘没事了,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回去了。

这时,溺水孩子的家长也过来了,大家腾出一条道,家长站在床边握着魏千歌的手,表示万分感谢魏千歌的救命之恩。

病房的人都走完了,就剩他们四个,魏千歌让男生们都先回避,她要换干净衣服。

胥麦月在傍边看着魏千歌:“千歌,你今天可真厉害,实在是让我佩服。”

魏千歌:“哈哈,这么多年你都没发现我的厉害之处,那说明你该洗洗眼睛了。”

胥麦月:“请收起你的小骄傲,快点换,我都饿死了。”

魏千歌:“晓得啦!”

在病房简单快速地吃完午饭的一行人,从急救中心走出来,雨后的阳光使人心旷神怡,这好比是大病初愈的讯号。

他们去超市买了很多零食饮料,又在街边小店买了各种小吃。

沿着江河走的四个人,看到有几名中年女性拿着水盆、棍子,坐在江边敲敲打打的,好像是在洗衣服,这让从小在市里长大的他们,看到这种事情,是非常有新鲜感的。

江上还是有几只深色的小舟,在江面缓缓泛着,带着帽子的泛舟工人,摇着长篙站在船尾哼着歌,穿过桥洞,与景色融为一体。

他们依旧走走停停,想把这些美好都装到手机里带回去,这些记忆,都值得被珍藏。

刚回到客栈,他们就被客栈老板叫住:“嘿,年轻人,今晚村寨举行篝火晚会,你们要去参加吗?”

这顿时勾起了魏千歌的好奇,仿佛刚才的虚弱完全被消除:“老板,这是在哪啊?”

老板拿着宣传页,给四个人一人发了一张:“就在隔壁,很近,走路就行,这上面写的时间地点都有,很热闹的。”

他们一齐回到胥麦月的房间,坐下来,边吃边讨论要不要去。

游祈问胥麦月:“你身体允许你参加今晚的活动吗?”

胥麦月塞了一个咖喱鱼丸进嘴里,说:“唔..我身体刚才告诉我说,唔..可以。”

他又问了魏千歌,她也是斩钉截铁的说,自己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他们吃完在房间休息一会儿之后,四个人都换了衣服,重新梳妆打扮了一番,听到客栈老板开始喊集合了,便跟着客栈的其他同行人一起去往隔壁村寨。

还没到村寨,就听到寨子里热闹的声音,他们兴奋地加快脚步。

寨子里的妇女们迎宾歌声悠扬动听,进寨第一规矩,每人先品一杯美酒,虽然他们平时不怎么沾酒,但是入寨随俗,图个高兴,这甘甜的酒香让他们更加身临其境。

不远处独具当地民族特色的歌舞,深深的吸引了他们。

刹那夜降临,篝火在黑夜中点燃,芦笙吹响,姑娘们和小伙们穿着盛装,载歌载舞,举起当地特制的甜酒,欢迎客人们的到来。

看到一群群男女老少纷纷起舞,四个人也手拉手加入进来,围着熊熊燃烧的篝火,尽情的狂欢,忘了自我。

不但驱走了冬天的寒冷,更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

这一刻,都是那么快活。

......

疯狂后的宁静,让他们的世界顿时安静不下来。

“我们去江边坐会儿吧?”胥麦月提议。

魏千歌摇摇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今日份的体力以透支完毕,想回客栈休息。”

李述安见魏千歌不去,他也不想去当那盏唯一的电灯泡,就跟魏千歌一起先回客栈了。

游祈拉着胥麦月的手,漫步在江河边,找到一个休闲长凳,坐了下来。

他把自己的大衣脱下给胥麦月披上,把她搂在怀里。

游祈无微不至的关怀让胥麦月倍感温暖。

“你把衣服给我,你不冷啊?”

“我搂着你,我就不冷了。”

皎洁的月光洒在江面上,形成一道闪闪金光,风吹来,泛起层层涟漪,星星点点,如鳞片一般。

看着来往悠闲自得,零零散散的游客,看着对面古城上光彩耀人的灯光,看着身边的人。

胥麦月的头枕在游祈的肩上,温柔地说:“你说,等到我们老的时候,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游祈把手放在胥麦月的头上:“当然会了,大傻子。”

胥麦月把游祈的手从头上拿下来,玩弄着他的手指头,说:“告诉你个小秘密,我真的好喜欢你,是好喜欢好喜欢的那个好喜欢。”

游祈亲吻了胥麦月的头,又搂的更紧了一些:“这么巧,我也是,不过我比你多一点。”

胥麦月:“其实,当我知道经纬路店的谢小娇喜欢你的时候,我压根就没把她当过情敌,因为我对自己很有信心,而且我也很相信你。”

游祈:“周筌跟你表白的时候,我倒是有一点点吃醋,嘿嘿。”

胥麦月突然有个想法,她立马坐直,脸朝后看着游祈。

“小游子,要不然我们撮合他俩吧,反正他俩在一家店,处对象也方便,怎么样?”

游祈玩着胥麦月的头发,傻笑的说:“我真想把你脑子拧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

胥麦月撒娇:“行不行嘛,你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嘛。”

游祈又把胥麦月搂回来说:“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但是我不掺和他们的事,我跟他们不熟。”

就这样,两个人在江前月下,谈星星聊月亮,待了很久。

等回到客栈,他们早就睡着了。

......

古城之游就剩最后一天了,上午他们早早就起床出门,为家人、朋友带些古城特产回去,随后便收拾好行李,即刻返程。

返程高峰阻挡不了他们澎湃的心,依旧在车上热闹非凡。

李述安把车上音乐调小:“兄弟们,我这过完年可就要上班了,以后出来玩的机会就少了啊。”

坐在副驾驶的游祈说:“什么工作?”

快嘴魏千歌插话:“南煜文化八小的体育老师。”

胥麦月看着离述安的后脑勺啊说:“可以啊栓子,马上就从祖国的绿萝变成教育的园丁啦。”

李述安从后视镜看着她们,邪笑着说:“哈哈,不敢当,不过以后你们要是有孩子,都给我,保证他德智体美劳科科A+”

三个人听完这句话,都揉揉鼻子默不作声,不一会儿又捧腹大笑,好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光总是那么美好——

欢快的新年假期在感受到团聚之后,又迎来了别离。

各地游子们都纷纷背上行囊,又要走向下一段“人生旅途”。

城市开始喧嚣,街道开始拥堵,年味过后,回到往日的气息,扑面而来的汽车尾气,这样卡在非机动车道动弹不得的胥麦月甚是着急。

新年的第一天班,马上就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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