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沐之认为慕容朵在剑道上很有天赋,慕容朵自己却很不满意,学剑也有几天了,怎么还是跟唱戏班子一样。
剑在手上软绵无力,也对,自己确实是唱戏班子的。
自己前世今生,学哪一样不是很快,偏偏这剑道不跟自己亲近,有仇吗?互怼啊,谁怕谁。
王沐之看出慕容朵的急功近利,笑道:“刚才谁还说学戏非一日之功,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学剑就要一日成为大高手?”
慕容朵羞赧,讪讪道:“让王兄见笑了,之前听说武道一途,有佛儒道兵律五气,我怎么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气存在。”
王沐之解释道:“气又称气劲,是长年累月下孕育而生的,朵姑娘从未在武道上入门,短短数日何来气劲之说,就拿云容姑娘来说,她修行律道已久,绕梁气劲自生,所以将来在京剧上走的也越快。”
慕容朵疑问道:“京剧和律气有关?”
王沐之说道:“律道之气也叫绕梁气,取自余音绕梁三日不止的意境,京剧与绕梁气有关我也只是怀疑。”
“日前我观云容姑娘身上气劲还能收发自如,今日一看其气劲近乎满溢,显然是要破开瓶颈,再看京剧的运气方式,颇有意思,所以我很好奇你的丹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
慕容朵摊手示意,我也很纳闷啊,灵犀一动问道:“如果我在京剧的成就越高,是不是代表我在绕梁气上的修行越高?”
王沐之点头道:“理论上是如此,也不全是如此,音律一道不止是京剧,尚有曲子、奏乐等,就如读书也有史、经、诗、赋。”
慕容朵明白过来,眼中别有深意的望着王沐之,后者心肝一跳。
慕容朵掏出一根小竹筒,约莫拇指粗细,递到对方面前。
“王兄,这支口红送给你了,拿回家讨好你娘子吧。”
王沐之满面通红,气急道:“又是王挥之说的?”
沐之春风,家有春风,只是家里的春风对于外人是春风,对自己却是北风。
王沐之娶妻郗春风,日常宠妻狂魔在外人看来是惧内。
慕容朵知道对方有所误会,连忙解释道:“我是敬重沐之兄高风,男人不惧内,难道以侮妻辱妻为荣?要我说,男人越是惧内品德越见高尚。”
听到慕容朵的解释,王沐之心情一下好了不少,虽然不认同对方谬论,该收的礼物还得收。
慕容朵说道:“沐之兄,给我讲讲江湖的故事吧。”
“好吧,江湖很小也很大,在和平年代它的生存空间很小,所以江湖小。在乱世,江湖很大,但是比起庙堂来,江湖还是不够大,在我十三岁的时候,有幸翻开过一场江湖见闻。”
不落古或今,男女或老少,都多少有过对江湖的憧憬,而后被江湖撞的支离破碎。
王沐之一念生,一个日久弥新的名字涌上脑中,虞冰之。
…………
“沐之兄,今日后我们就要成为仇敌了。”
王沐之心神摇曳,心中叹息,是啊,家之仇,国之敌。
两个少年站在黄河岸边,一样的光风霁月,一样的少年静好。
王沐之说道:“冰之,真的要过河吗?过了河不是敌也是敌了。”
少年虞冰之,虞家最年轻的一代,也是其中最天才的一个,桓温弄权,虞氏一夕覆灭。
少年王沐之,王家的储君,明里暗里的下一任家主,冷眼旁观了虞氏覆灭。
虞冰之知道自己心中气愤来的毫无道理,要不是眼前少年陪着自己一路逃亡,自己尸体定然已经无存。
但是他就是忍不住,他恨,恨桓温老贼权势滔天。
他怨,怨南显朝廷软弱无力,废立事操于桓温之手,也怨南显群臣作壁上观,虽然这怨好没道理。
虞冰之冷静片刻,缓缓道:“从建康出石头城,你我过五郡十三城,大小仗二十一次,蒙混过关,几乎每关都有一战。”
王沐之凄凉笑道:“我不记得了,没死就好。”
虞冰之冷静道:“我记得,但是我还不起了。”
“没想过要你还,小爷兄弟不多,但也不缺你一个,我只有想看看这江湖是什么鸟样,江湖真让人难过啊。”
王沐之将江湖讲过一遍就重新陷入沉思中,慕容朵轻声离开。
“徒弟,你说江湖是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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